随后跟上来的宋永元看到这幕,听到汤亚没头没脑的话有些困惑:“啊?”
“啊什么,”汤亚不以为然,“他喜欢谁很奇怪吗?”
对上男生惊讶眼睛,不知是说给她自己还是说给宋永元:“我是他姐,我知道他性子。”
听着汤亚像是自我催眠般的声音,宋永元没有吭声,他不知道为什么汤亚会管丁玉这么严,甚至都在干涉他交友与生活。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问,两人跟在丁玉身后进了门诊大楼。
李墨安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他甚至连号都不会挂,拉着丁玉就要往诊室冲。丁玉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差点将摔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
路过病人以看傻子的目光注视呆站在大厅中央两人,实在看不下去的汤亚上前,顺势调出来丁玉电子病历去给他们挂上号。
就算被被围攻也没这么窘迫过的李墨安,第一次感受到未知领域带给他的不安,开始正视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会对丁玉带来多大影响。最起码下次他不想因为不会挂号,而导致丁玉陪他站在人海里。
殊不知身边人在想什么,丁玉还以为是他没跟上才导致身边人沉默,伸手捏了捏李墨安的手腕。刚想开口安慰,去挂号的汤亚回来了。
“走吧。”
丁玉本想接过汤亚手中的单子,却不料她递给了李墨安:“电梯总会坐吧,大艺术家。”语气算不上嘲讽,但也不是柔和态度,最起码跟在身边的宋永元觉得是挑衅。
“当然,大老板。”
自从知道丁玉跟这个女生没有除了姐姐外的其他关系,李墨安虽然不再警惕她,但还是想让丁玉与她保持距离。毕竟,有哪个姐姐能这么巨细无遗照顾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正好有电梯下来,李墨安拉丁玉站在一边,但凡路过的人视线都要在丁玉脸上转个圈。
“哥哥好受欢迎哦。”开始窜个儿的李墨安不用再掂着脚尖附在丁玉耳边,他扬起脸呼出的热气扑撒在青年耳垂,看那抹白玉变成红玛瑙。
两人走进电梯,李墨安自然而然的将丁玉护在身后,看清就诊单上的楼层,他按下了个三。
“怎么心理诊室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李墨安疑惑,他不知道就诊单的背面才是挂号信息,“哥哥之前来过吗?”
听到他口中的心理诊室,丁玉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他沉默站在电梯最里面,目光透出透明的电梯壁向下望去,早已看不见汤亚的身影。
心底的恐惧顺着皮肤往上攀爬,可他甩不开李墨安的手腕,神色透出仓皇不安:“安墨。”
“哥哥,到了。”
还没等丁玉开口,身后人将他挤了出来。
医院不同于其他地方,里面再冷空调都很少有人关,丁玉正好站在这个路口,攥紧手指跟着李墨安上前没有吭声。
“奇怪,怎么没有?”
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指示牌,上面蓝底白字写着治疗头晕、伤口疼等一些列小病的诊室在哪,唯独没有李墨安想带丁玉去的心理。
有护士盯着丁玉看了许久,才上前询问李墨安需要什么帮助。
“心理诊室?那个在七楼,三楼只是治疗一些外伤。”
听到护士这么说,丁玉握紧的手指慢慢松开,看向护士的眼睛里也有了丝光亮,过后说一声谢谢。
受不住被这么个比女明星度都要好看的人盯着,负责巡逻的护士笑笑说句没关系转身离开。李墨安不满丁玉跟其他人有任何眼神接触,反手捏住丁玉微凉的手指。
李墨安这才发现就诊卡背面有着挂号信息,汤亚挂的号压根不是他以为的心理科。方才汤亚动作那么迅速,他还以为医院会留有丁玉的就诊信息,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丁玉回避了他的视线。
“哥哥,你是不是从未看过医生?”刻意隐去心理二字,李墨安反握丁玉的手。
他们站的位置靠边,栏杆下是医院摆放的花坛,数不清的人从天井绕花坛过,也有人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坐在花坛边上。
有人脚边放了一瓶水,起身时没有注意踢翻瓶子,水流了一地滑到匆匆路过的行人,原本吵闹的天井此刻更像是炸了锅般喧嚣。
丁玉觉得他就像撒在地上被所有人嫌弃的水,就连他以为能带他出苦海的安墨,也认为他是需要看心理医生的「怪物」。
两人间的沉默过于漫长,导致李墨安察觉出不对,赶忙握住丁玉垂落身侧的手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哥哥被梦魇缠上了。”
——小骗子。
童声从未如此冷漠,李墨安不敢在丁玉面前闭气太久,他上前抱住倚靠在栏杆上的青年,像方才那样将头抵在丁玉肩膀。
“哥哥,明明做错的不是你,为什么要由你承担这份痛苦?”李墨安自知对付心理防线脆弱的人都要用什么方法,他声音逐渐变得缓慢悠长,“伤害哥哥的人还想将哥哥推入深渊,哥哥就这么心甘情愿回到噩梦里吗?”
呼吸纠缠,放在背后的手指烫得让丁玉哆嗦,他们处于电梯后面拐角的盲区,几乎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可七楼偏偏有个例外。
拥有浅棕色卷发的男人戴着口罩趴在栏杆上向下望,盯住站在角落的两人迈不开腿,随后而来的经纪人还以为他想不开,吓得赶紧将人推到走廊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