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岁越看心情越沉重,她想起来自家的几个矿。
一块又一块的水晶被开采出来,经过加工,摇身一变成庞大的财富,垒起紫荆矿业蒸蒸日上的高台,也换来她的锦衣玉食挥金如土。
所有人都在歆羡她的财富,却看不到带来财富的斑斑血泪。
她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婆婆严太太会让杜雨先把文件拿给她看了。
原本以为是严太太想退休,将基金会这种做脸的事交给她,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和内容有关。
尘肺病的患者主要来自矿工,而恰好紫荆矿业以矿起家。
紫荆矿业下属各矿有多少工人患有尘肺病或者其他呼吸系统疾病,俞知岁此前从未想到过,也没有关注过。
她安心地享受着这份荣华富贵,却从未想过这些东西是如何得来的。
也许现在开始关心,还不算晚。
她一方面既愧疚,另一方面又很感谢严太太。这位母亲永远如此体贴,连这种事都会隐晦地提点对方,当然也是一种考验,只有对方足够聪明,才能领会她的意思。
俞知岁给俞知年去电话,问起矿里的事,俞知年觉得奇怪:“你从小就不关心这些,怎么今天突然问起?”
她将淮升基金会的活动方案说了个大概,“所以我想着,我们是不是也该给矿上的矿工们,送点温暖?”
俞知年听了沉默半晌,才叹口气:“岁岁,你是真的长大了。”
长大了,这三个字近来经常出现在她的耳边,严松筠这么说,大哥也这么说。
好像她以前多不懂事似的。俞知岁一时讷讷,又很不服气。
“我觉得也好,待会儿我就跟你们基金会联系,如果他们愿意,紫荆就加入他们,一起做这件事,如果他们不同意,咱们就自己做,这样咱们矿上的人得益还多些。”
俞知岁说好,“我跟梅森说一下,从紫荆珠宝的年收益里拨百分之五过去做这件事。”
等这件事敲定,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俞知岁不敢去午睡,生怕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于是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去喝下午茶。
严松筠这时给她挂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接通之后她看到那边应该还是旗袍店,严松筠的背景就是一排五颜六色的旗袍。
她笑嘻嘻地问:“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是需要我帮你想彩虹屁该吹什么内容吗?”
严松筠一噎,又忍不住笑,“我需要你帮我想想,如果我要给我太太买旗袍的话,挑什么颜色和款式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注:
[1]数据来源于尘肺病公益组织大爱清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