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燕云,析津府,燕京城。
皇帝耶律洪基正在问左右:“缘何出使一番,半月都过去了,这榷场怎么还未开啊?各地盐米价格飞涨,百姓苦不堪言,当真岂有此理!”
耶律洪基说完话,看向耶律乙辛,因为这事是耶律乙辛办的。
耶律乙辛也很头疼,答道:“按理说,不该啊……那狄咏说了会尽快重开榷场,莫不是他故意如此?要给我大辽添乱?”
一旁的耶律仁先点着头:“怕就是如此……上次这厮来,把岁币给免除了,莫不是以为我大辽如今好欺辱了不成?看来真是不该答应此事,如今他便是想以榷场为要挟,又想从咱们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皇帝耶律洪基眉头就皱起来了……
耶律仁先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世间的事,一饮一啄,一退一让,此消彼长。狄咏上次借着辽国内乱,轻松得了莫大的好处……
这次兴许又是打了类似主意,想再弄点好出去……
耶律乙辛闻言也在想,慢慢说道:“仁先所言,倒也不是不可能……那狄咏向来狡诈,怕是想试探一下咱们的底线,若是他榷场关了两月,咱们还没有一点动作,他便会得寸进尺来要挟,若是咱们有了动作,他大不了就把榷场再打开就是,当真……当真是好算计……他宋人倒是全无损失……却平白来撩拨咱们……”
耶律仁先点着头:“不过,他宋人倒也不是全无损失,多少也损失了一些关防之税……”
皇帝听懂了,只问:“那该如何应对?”
耶律乙辛立马答道:“陛下,那自然不能就这么拖着等着,若是如此,宋人必然以为我大辽好欺,来日这般手段,怕是防不胜防。多少也该有点回应,如此,他狄咏必然立马就范,榷场自开……”
耶律仁先有点头:“乙辛兄所言有理,按理说,他宋人便是万万不敢与我大辽起什么真正的冲突……”
皇帝也问:“二位是陈兵之意?”
耶律乙辛点点头:“陛下,宋人畏我,如畏虎狼,昔日先帝陈兵,宋人立马派那富弼来使,把岁币翻倍来贡,头前,陛下一怒,陈兵演武,那狄咏亲自来请罪。此乃宋人之软肋也,便是再来一次即可……”
不是狄咏如何聪明高明!实在是辽人路径依赖太严重,每次有麻烦,都用这一招,还百试不爽,没有一次不成功的……
倒是皇帝微微皱眉:“又要陈兵,调兵遣将,又是一番花费……”
不是皇帝耶律洪基不同意,就是吐槽一语,也是在怪宋人惹麻烦……
耶律仁先答着:“陛下,无奈之法也,不免又是让燕云京畿之军,南下一二百里,往河北巨马河一线屯起演武……演得十天半个月,只待这消息一到汴京,榷场自开……到时候啊,也不能轻易就把兵马撤了,还得给宋人一个教训,好教他们以后少来这些小把戏……”
“对,陛下,仁先说的对,不能轻易撤兵,便是宋人开了榷场,这兵马也不撤了,还要有作势开战之意,好教那宋人们都知晓……少来招惹!”耶律乙辛内心里,显然很生气。
“那,以何收场?”皇帝问着,这也是关键,这场陈兵之事,总也不能真发展成为大战,所以还要谋划一个收场的办法。
耶律乙辛直言:“便等他宋人使节来,总要给个教训,让他们再贡岁币!倒也不必如何为难,只在脸面,就依最初澶渊之盟所约,银十万,绢二十万,如此罢了!有此一遭,宋人往后也就知道消停了……”
狄咏上次来废除的岁币,数额并非最初澶渊之盟的约定,而是后来富弼来的时候翻倍的数目。
而今,耶律乙辛之意,就是又要岁币了,不过是按照最初的数额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