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俞北仔细地说着他的、他注意到的他亲人的生活里的琐事儿,时骆在脑子里逐渐清晰了一副俞北在生活里的画面:靠自己全力撑起家,同时家里的爱也修复着他;即使有时候很辛苦,但提起关于家里的事情看得出来他的表情都透露着放松。清楚记得妈妈奶奶在这个家不便的细节想让她们生活得更好,即使自己不要房间也没关系。时骆眼底心里都被柔软得一塌糊涂。为了不再碰上面让许余馨紧张,时骆和小助理两人准备仔细快速地量好尺寸后就先离开。俞北说可以等奶奶回来后问问她的想法,要不加个微信或者留个电话。时骆美得冒泡,暗戳戳地给了自己的私人号。走前,他跟俞北说让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最大化他们全家的需求。俞北对上时骆的目光,眼睛在听完时骆的话后微微眯起,嘴角也翘得弯弯的,“有变熟喔回去后,时骆把小助理记录的内容加上自己的感受又仔细地捋了一遍;慢慢设计吧,每琢磨出一个新点子先给它备注上。不着急出图,他想设计出最适合俞北他们一家生活的方案。什么颜色和气味能使人更容易安定和入睡都是他要考虑的内容。先把手上的已经接了的案子都好好完成后,这两个月就专注到俞北家的改造上。那天之后,问了房翠翠再加上又偷摸观察几天,俞北后来又跟时骆补充了一些细节。两个人在微信上正儿八经地聊过两三回。时骆控制着保持官方商谈的友好口吻,表现得极其专业;完全不是事后品味聊天记录,把人家发的句号都快盯出花来的那种人。不过一来二去的,俩人的关系比“认识”更熟悉点。之后几次时骆去都简那儿喝酒,俞北给他带位、上酒的时候两人还会简单聊上几句。时骆蠢蠢欲动想等俞北下班后送他回家,又始终觉得没有充分的理由。磨叽几次还是在俞北下班前离开了。那天正在乱遭儿待着,邢储打来电话问在哪。没过一会儿也来了。“怎么坐这儿?”“不跟你说了吗,都简让我跟他装不熟,方便把弟。你也不许跟都简说话,不然就暴露了。”邢储哼一声,“听他的,这种毫无逻辑的把法也就你相信了。”“我觉得还挺有道理,你看,要是发现我跟都简熟,俞北肯定就不会照顾我这桌了吧。”“行。”邢储一乐,“诶对,上次你介绍我的那个油漆还挺厉害。”“是吗,我就记得他不错,你跟他学了?”邢储点头,“他说作为回报,让我教他点做木头的皮毛。”“说到这个,你今年还有空接没?”“怎么?你要还是别人要?”“我想给俞北整套定制桌椅。他搞翻译的不得长期伏案工作,你那专业定制跟他简直顶级绝配。”时骆讨好似的冲邢储举起酒杯,用左手拖着杯底。邢储看了直乐,时骆“追爱”的模样简直没眼看。“为了你把弟我肯定得给你添砖加瓦啊。你到时候把人带来量个尺寸选个样式。”时骆还举着杯子没放下来,邢储笑着摇头跟他“叮”地碰了一下。时骆高高兴兴地一口干了,“你还没说学做油漆干嘛呢。”邢储看着时骆,摸不清表情,“到时候再跟你说。”“啧,还有秘密了。”时骆叹口气道,“没意思没意思。”邢储哈哈笑道:“哪门子的秘密,到时候告诉你不就知道了。”“你一天没说,它一天都是秘密。”“再叨叨椅子不给做了啊。”“你……很好,不仅有秘密还学会威胁了。”时骆假模假样地摇摇头,“那我只好等椅子到手之后再叨叨。”邢储笑道:“我看你就是没事儿干,等着,”他抬起手,“我给你找点事儿。”时骆抬头看他:“什么?”邢储扬扬下巴,“喏,你的事儿来了。”时骆一回头就看到俞北正面带笑意走过来。俩人单独说过好几回话了,可每次在没防备的状态下碰到俞北,时骆心里还是慌得一匹;喔不是慌,是悸动。这种时候时骆都觉得自己比小年轻多的那几岁白长了。表情控制得好,耐不住心里毛躁。听着密集如鼓点般的心跳,时骆在俞北的微笑下手忙脚乱地点了两杯侧车。俞北走后,时骆长吁一口气。邢储好笑地看他:“咋了你,人一走就没神儿了?”“太怂了也,”时骆苦恼道:“你说,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什么样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