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南二的,”时骆惊讶道,“这么巧。”俞北笑说:“太有缘分了,不会还一个班主任吧?”时骆想了想,说:“我跟你差五岁不知道有没有可能。班主任我印象倒是一般但当时的英语老师我还挺喜欢,你听没听过何雯雯?”俞北乐了,“我特喜欢她,她是我当时的班主任。初二有段时间生了小孩,没再做班主任,不过一直教我们到毕业。”时骆默默哇了声,一时间想感慨世界真小,又不禁感慨小得真好。俞北好奇道:“高中那么多重点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巧。”回忆着说道,“我记得的有千春二中、春日一中、秋见高级中学?好像是叫这名儿,你上的哪个?”时骆一愣,脸上的笑僵硬一瞬又恢复平常,问:“你读的哪个?”“原本第一志愿填的春一,”时骆下意识僵直背,仿佛刹那就湿了后背,又听俞北说:“结果那年可能春一高考成绩太好,太多人抢着报,我就掉档去了千春二。”顿时松口气,时骆笑道:“千春二也挺好的,联考第一总从他们里头出。”“不就因为初中读的二中,高中想换个名号‘第一’的来读读,”俞北叹口气,“谁知道,还是去了二中,还是个千二。”时骆乐道:“名字是个千二,人也老干第一干的事儿,别埋汰人家。”“那你呢?”时骆假装不好意思了一下,“其实我挺喜欢千春二的,但是因为他要求住宿,”顿了顿,“我就报了春一。”俞北佯装无语,“喔,前面说那么好听,上的是我第一志愿?”两人对看一眼,哈哈笑起来。时骆背过手扯了扯毛衣里面跟背贴到一起的秋衣。只听不锈钢锅铲在铁锅里刮了几声后,油烟机也停止轰轰大响,一时之间安静得异常。俞北用公勺舀了勺豇豆到碗里,慢慢吃着,“不知道奶奶炒的什么,但肯定下饭,你等会再吃点。”“刚已经吃了很多,”时骆说,“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味道了。”“喜欢以后可以常来。”房翠翠正好端着刚炒的豆干从厨房出来,听到俞北的话便接道:“就是,我刚也跟小时这么说,以后多到家里来吃饭,添双碗筷的事儿。”“好啊,我肯定来,说好还要跟您学做菜呢。”说着傻帽似的冲房翠翠一笑。俞北被时骆这表情逗乐了。三人继续吃饭。聊着天,一团和气。之后时骆的行程就从公司、施工现场、找邢储,偶尔都简酒吧,变成公司、施工现场、找邢储,经常俞北家,偶尔都简酒吧。去俞北家的时候,有时碰得上俞北在,两人就聊聊天,俞北也会在旁边看房翠翠教时骆做菜。那个自信从容,说起设计侃侃而谈的人,现在正站在自家厨房,抱着装菜的碗,皱着眉头纠结要放多少盐。时骆也好像发现了跟在外面与人保持距离、进退得当,靠自己坚强抵挡一切的俞北的不同一面;在家里的俞北,会撒娇会打趣,还会调皮捣蛋。其实一开始时骆没敢想是为了和俞北搞好关系才追来家里;这段时间下来关系变亲近纯粹是意外之喜。整得他学做菜都越学越起劲儿;被房翠翠带着一起买菜、洗菜、撒盐,学着她的样子,一点点朝坛子里面塞,最后再给罐口封水以免跑气。人生中第一坛泡菜在里头等待发酵,他成为家里第一个学会泡菜的人!房翠翠总夸时骆学什么都认真,上手也快;还夸他耐心,即使自己一个老婆子老是说个没完,他从不会不耐烦,一直笑笑地听她絮絮叨叨。两个人相处得很好。熟识之后,聊天难免聊到家里事儿,一些事情房翠翠没有讲得很详细,不过时骆也大致了解到俞北一家之前不是这样,他们是突然发生了变故,只言片语足以让他更加心疼俞北和他们一家。“后来他就一直挤时间打工,之前在什么地方给人家补课,一坐就是好大一下午,晚上回来还要给人说是翻译稿子、文件什么的?我也不懂,只看到他不停在忙。”说起俞北,房翠翠更是止不住话头,“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干什么工作,回来得晚,好像也不给人补课了。那次回来身上简直闻不得,肨腥气,我还以为是去卖鱼了。”“卖鱼?”在都简酒吧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啊,那就是他上次说的春霁路游乐场的兼职?怎么这个兼职尽出些损事儿啊?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房翠翠都是语中带笑地讲述一些俞北小时候的事情,语气克制但骄傲地说自己孙儿多乖多听话。各种童年趣事房翠翠如数家珍,时骆也听得津津有味,边听边想象俞北小时候的可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