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行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有消息的话可以带给你。”“谢了。”咵地压下听话筒。走去俞北家的路上,俞铭顺想,这钱就得问俞北要,还得要一大笔,要到他就走也不回来了;如果俞北不乐意给,那他就去告诉那些人到底是谁报的警。越想越觉得没错,又是警察又是赌场的,因为不想给钱就整这么大一圈?玩得高招啊儿子。俞铭顺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既然你能这么不留余地,那也别怪我,这个亏不可能这么白白吃了。混乱担心俞北他们随时可能跟警察联络,俞铭顺格外小心,没有像之前几次一样直接上去敲门;他躲藏着,等一个俞北进门的时机。头天半夜,他趁天黑从两个楼之间的空隙,悄默声地登上顶楼旁的平台,在上面待了一夜。早上亲眼看着俞北走出家门,一天蹲下来也没见到有人出来或进去。小区楼下住户来来往往,互相讨论分享哪儿的市场大减价办年货划算;俞铭顺瑟缩在露天平台,举着个纸壳挡风骂娘。晚上七八点,气温骤降,天早就黑透。除了路灯、每户窗口漏出的光从各个方向微弱地反上来些亮,俞铭顺什么也看不见。饥寒交迫,跺脚又搓手,没有一刻停止他的骂骂咧咧。骂着骂着不时还要停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注意里面的动静。俞铭顺擤了下鼻涕,就差把纸壳缠到身上保暖了。这时,门外传来一丝很近的咳嗽声,随后一门之隔的楼道灯亮起,从门板的缝隙漏进光。俞铭顺当时精神了,偷偷拨开门缝,嘴里念念叨叨“是俞北是俞北”。又是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然后伴随哗啦啦掏钥匙的声响,俞北出现在外面!屏气凝神盯住俞北,俞铭顺半蹲下悄悄丢开纸壳,再缓缓站直身体在门后默默数着。当“咔哒”一声,俞北拉开门正抬脚,他箭步出去扒拽着俞北肩膀往后一拉,得了空当蹿进门内。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俞北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嘭”一下背撞上防盗门,站稳后速即跟着冲进屋。俞铭顺进了屋到处乱瞅,扯着嗓门喊:“妈,老婆,人呢?”这举动让俞北一股气冲到头顶,他扑向俞铭顺,动作迅速得像只被激怒野兽,掐住他的脖子:“闭上你的狗嘴!”俞铭顺被勒得喘不上气,回手揪上俞北胳膊,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俞北撑着俞铭顺的脖子把他往门外推,俞铭顺不肯,撒泼一般挣扎着朝地下蹾,找到施力点便抬脚踹向俞北,一脚蹬在俞北膝盖上。俞北趔趄得拐了下脚,手上毫不放松死死扯住俞铭顺,两人顿时跌在一块朝餐桌上栽。乒铃乓啷,一团混乱。房翠翠慌慌张张走出房门瞄了他们一眼,顾不得去拦,加快腿脚奔向许余馨房间。顺着俞铭顺的姿势单膝着地,俞北压住俞铭顺去拽他的手,把他胳膊反剪背在身后。俞铭顺哼哧哼哧试图挣脱俞北的钳制,气喘得粗野:“小逼崽子你放开老子!”一拳掼在俞铭顺背上,俞北忿斥:“你他妈还敢上这儿来?”俞铭顺啐俞北一口:“你有胆子搞我,不敢让我上门?!”“我搞你?——”互相喘着粗气怒目相视,话还没说完便被房内房翠翠惊慌的叫喊和许余馨刺耳的尖叫给打断。俞北甩开俞铭顺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抓住他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拉。俞铭顺反仰脖子,难受地呼救。俞北怒火中烧,咬牙道:“我他妈真的想杀你!”说完松劲儿扔开俞铭顺,跌跌撞撞起身跑向卧室。俞铭顺愣在原地,斜卧在地上像一张破布袋;一声声凄厉的嘶叫叫回他的精神,他咽了口吐沫,手掌搓一把脸,颤颤嗦嗦撑着地站起来,闻着尖叫挪步寻去。许余馨抱着被子站在床上四处挥打,眼神惊恐死命盯住前方,仿佛面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要害她。她一下一下抽起被子,枕头踢到地上,床头灯被带倒,原本整齐有致的摆放顷刻间乱七八糟横卧一片。房翠翠控制不住许余馨这么突然又来势猛烈的发病,想要阻止又不得其法,急得原地干跺脚;还得费力躲闪,以防被子也将她挥倒。她伸着双手焦灼地喊:“馨娃子!馨娃子!!”俞北一步跨上床抱住许余馨,许余馨不想他碰自己,一把把被子推向俞北,大叫道:“走开!走开!!”见俞北来了,房翠翠赶紧出去找电话叫救护车,抬头看到俞铭顺堵在中间,不耐烦道:“滚开,别挡路!”“妈!是我!!妈,是俞北!”俞北想从许余馨手上夺下被子,可许余馨拉得死紧,一边抓被子一边推搡他。床垫很软站不稳脚,又在两个人的争夺下摇晃个不停,俞北怕许余馨从上面跌倒,不顾她的挣扎捁住她腰将她朝地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