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家,”时骆也笑说,“有什么不习惯,或者你有不舒服都要及时告诉我。”“好。”后来几天俞北偶尔又梦魇过几回,时骆被吵醒后就牢牢攥着他的手,耐心地哄他。第二天起来,一个人不提做了噩梦,一个人不说又拍背拍了大半夜。两人似乎形成一种脆弱又坚固的模式。时骆的假用完该去公司上班,头一天跟俞北说过,可早饭时候又不经意地朝俞北瞥了好几眼。俞北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哥哥有事儿就去忙,我不要紧。”“一个人在家不无聊吗?要不跟我一起去办公室?”这段时间时骆一直和俞北在一起,乍地要分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且回来以后他和俞北商量,把之前的兼职都给辞了,只同意以后可以不时做做线上翻译。原本他挺担心俞北会不高兴,没想到他提的大多数事情俞北都答应下来,搞得他现在什么都想直接给俞北安排妥当。俞北轻轻一笑,“哪有上班还携家属。”“怎么不行?”“我怕别人说我这么大了还要监护人,”俞北说,“以前我不也会在家等你,真的不要紧。”“那……这样,”时骆提议道,“你来找我吃午饭,吃完休息一会儿咱们再一起去医院,之后你再自己回来,好吗?”“好,中午见。”见俞北答应,时骆终于松一口气。不能时刻把俞北放在视线内,要他隔几分钟电话查岗也不现实,那总得给俞北安排“任务”,定时见到人才会安心。送走时骆,俞北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以前哪怕无所事事也觉得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现在却觉得好像没什么想做的。在屋内晃了几圈,俞北上楼躺回被窝。时骆人刚沾到椅子,曲暄立马闻着味儿就来了。“您这是上哪去了,”曲暄一屁股坐到时骆对面,“请完假了,人消失,消息也不回,”盯着时骆瞅一会儿,“怎么过个年还憔悴了?”“哪那么夸张,”时骆一笑,“临时出点状况。不好意思啊,辛苦你,这两天我这组没出什么问题吧?”曲暄没多问,回答道:“能有什么事儿,之前排好的就按顺序直接做呗,他们也挺能干的;况且我不还在这儿坐镇吗。不过你回来了我还是轻松点儿,放个假人都放懒了。”“补偿你,你看有什么能分给我。”“先欠着,等什么时候我想跑出去溜达了,再补上。”时骆点头,“也行。那你现在不支派我,急着喊我回来干什么?”“哦对,说到这个,”曲暄收回翘起的腿,“那可真是正事。”“什么?”“这两年我们不是发展不错吗,加上之前那几期改造节目的宣传效果,这次拿到了设计大奖的参赛资格。”“真的?那是好事。”时骆说,“所以?”“要说参加肯定都想参加,但每个公司只给两个名额。”时骆点头,“我们先内部评比,选出两个参赛人选?”“反正平时我们也出资让他们去参加各种创意赛,这次正好可以让大家一起比较比较;虽然别的因素也要纳入考虑,但相对来说总比直接内定公平,”曲暄说,“另外,今年省内有个创意赛也不错,含金量比以往高,如果谁有意愿参加这个,内部评选名次靠前,到时候也可以选择参加这个。”“知道了,我拟定完你开会的时候说一下?”曲暄比个没问题的手势后回了自己办公室。时骆盯着桌上堆的东西叹了口气,立刻一头扎进这堆杂事里。叫来徒弟和助理了解情况,以及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一上午的时间哗哗过去。俞北说已经到公司外面的时候,时骆正在研究曲暄提过的两场设计赛,接到电话才惊觉已经这个点了。匆匆出来,时骆连忙道:“早上事儿有点多,一下忘了时间,等久了吧?”“没有,等你又不急,”俞北把时骆窝在脖子里的衣领翻出来拂平展,“哥哥很忙,下午我自己去医院就可以了。”时骆牵了下俞北的手,“一次几十分钟耽误不了多少事。走吧,快去吃饭,还真有点饿了。”“想吃什么?”“什么都想吃,”时骆笑道,“先去了再说。”“好。”吃罢饭,时骆陪俞北去医院吸氧,他一直在医院座椅上等到俞北出来。后来,该分别的时候,时骆又有些动摇。俞北实在不愿时骆多余花些时间在路上白白奔波,软声说了半天自己能回家,不需要哥哥耽误时间。权衡再三时骆终于答应。两人在医院门口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