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超强的适应能力,只路过一遍,俞北就已经记下以后干什么该去什么地方,以及附近的路线。回家洗干净床单被罩,再烘干铺好,两个人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轮流洗过澡,才又精神些。时骆直挺挺躺在床上,用余光瞟着房间门外的俞北说:“这儿没有要办的事情了吧。”关掉客厅灯,俞北擦着头发趿拉着步子进来,“没有了吧。”“我们明天可以甩开了玩了。”“嗯啊。”时骆抬手在被子上拍拍,“来睡。”“好嘞。”应完声跨步过去一个飞扑。被接住后,俞北翻了个身,把后背拱到时骆怀里,时骆就势环抱他,两人贴得严丝合缝;最近他们总喜欢以这个姿势入睡。第二天,俞北晕乎乎地睁开眼,疑惑窗帘怎么透光是不是昨晚没拉好,盯着不太熟悉的房屋格局,才缓慢意识到他们并不在家里。扭头越过肩膀朝后看了一眼,时骆还没醒。俞北动作幅度很小地转身,胳膊穿过时骆脖颈与枕头的空隙,把人搂在怀里。时骆哼唧了两声,又安稳睡着。晨光熹微,一片安宁,唯一的声响是臂弯中的呼吸声,俞北脸凑上去贴了贴时骆的太阳穴。不用出门也很好,只是这样躺着就很好,这样和时骆待一起就非常好。后来时骆动了动搭在俞北腰间的小臂,额头抵在俞北锁骨上蹭蹭,“醒好早啊你。”“那会儿奇怪家里怎么这么亮,才想起来我们不在家。”时骆弯弯嘴角,“一会儿去给你买个遮光窗帘挂上,我昨儿看见了来着。”“好,”俞北问,“起吗?”“起,”说是要起,但时骆还是闭眼靠在俞北肩头,他说,“我昨天查过,去那个岛得先去隔壁市,你说我们是自己租车开过去还是坐他们这儿的火车?”俞北不假思索道:“火车。”一听到火车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他和时骆两人搭着火车远行的画面,有那么点异国私奔的意思。“怎么了?”“没什么。”时骆戳戳俞北酒窝,“那你笑什么?”“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笑。”“傻样儿。”简单收拾了点行李他们便出发找车站。这里的火车更像一种日常通勤工具,混在一群脚步匆忙的上班族中,俞北和时骆两个观光客在最后一节车厢找到空余的两人座,并肩坐下。沿着轨道,列车不急不缓地前进,耳边充溢微微的轰鸣和车轮滚过枕木的颠动声。时骆恍然觉得像是进入了火车dvd里,瞥一眼靠在他身上的俞北,紧了紧相握的手;即使这是辆永不停止的列车那也没关系。中午时分到达,两人打算吃过午饭再乘交通工具上岛。在站口工作人员推荐下他们去了当地有名的汉堡店。这个时间段好像没什么游客,四周都是些喝咖啡吃早茶的老爷爷老奶奶。俞北和时骆也在室外坐下,融入他们闲适安然的氛围中。不久,点的餐被端了上来。面包中的牛肉片非常厚实,其他搭配也用料充足,一口咬下便将蔬菜和牛肉包满嘴;肉汁鲜美,配菜中的腌黄瓜刚好解去些许肉腻。肉过于扎实了,总是从两片面包尾部挤着溜出来,调味的酱料直朝下滴,吃得人手忙脚乱。时骆玩笑道:“要是第一次约会绝不可能吃这个。”俞北擦着嘴,笑说:“吃得脏兮兮,直接把人埋汰走。”“还好我们已经是成熟的情侣了。”像是为了证明时骆的说辞,俞北把剩下一小部分直接一口塞进嘴里,点头,含糊不清道:“没错。”“你小心噎着。”饭吃完,喝着冰柠檬水稍作休息,两人起身步行去售票的港口。午后日头正烈,虽然这儿的夏天快要接近尾声,可一天内的温差大,中午仍如盛夏一般,热滚滚的柏油路好似能滋滋冒油。穿着夹脚拖,连蹦带跳,颇有些滑稽,又热又不住想乐。俞北指着海边说:“哥,我们从沙滩走吧。”“沙滩更烫。”“走吧走吧,去试试。”结果刚进沙滩第一脚就陷进去烫个正着。沙像被晒散了似的,干燥又细绵,连海鸥都能在上面留下爪印。随着行走越来越多的沙子顺着下陷的凹痕滑进趾缝。时骆笑他:“我说烫了吧,还不信邪。”俞北一脸灿烂,伸手给时骆,“拉我。”两个人就这么傻傻的,一脚一拐,手牵手缓步在烫脚的沙滩上。见俞北眉眼满是欢欣雀跃,时骆觉得自己是带了个小学生来夏令营。他笑着,任俞北撑他胳膊借力跟沙子较劲儿。独自在外要做成熟稳重的大人,在他面前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儿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