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这个镇北王妃跟他有一腿吗?
沈玉邪到亭中坐下,抬手给她沏了茶,“怎么,怕被镇北王发现了?”
“我只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谢诩凰道。
沈玉邪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道,“既然王妃自己都知道,以后我也不必费心再让人去提醒你。”
谢诩凰扭头望向一边,懒得再看他,“说吧,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你这么听话地就过来了,难道不是你找我有事吗?”沈玉邪修眉微扬着问道。
若非是有事要他办,今天恐怕根本就不会来。
谢诩凰咬了咬牙,这混帐还真是洞悉人心到了可怕的地步,于是直言道,“听说太子最近痴迷各种江湖道术,此事可是真的?”
虽然她也得了消息,但到底没有他手里的消息准确。
沈玉邪微微点了点头,如实道,“最近在他的别院里养了几十个道士,巫医,算命先生什么的,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养着这些人要做什么,你可有消息?”谢诩凰明知故问道。
“在我这里你不必玩藏着掖着那一套,上回在霍家旧宅的那个道士,难道不是你的人?”沈玉邪冷然一笑哼道。
谢诩凰知道是瞒不过这个人的眼睛,于是只得承认道,“好,是我的人。”
“那你还问我,他现在找那些江湖术士是要干什么?”
这女人要跟他耍心眼儿,还太早了。
“他是要找道士给霍家的人引灵,咱们可以利用此事作文章,让他失去皇帝的信任,甚至削夺他现在的摄政之权。”谢诩凰索性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目的。
“长孙晟口口声声说那个道士帮他引灵成功了,我倒有些好奇了,此事是真,还是假?”沈玉邪凤眸微眯,定定地盯着她问道。
他根本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引灵,可长孙晟这些日一直说他是真的看到了上阳郡主的,这倒让他有些在意了。
谢诩凰笑了笑,说道,“鬼神之说又岂可信,是那道士在血祭用的刀上和屋里的香炉都动了手脚,长孙晟渐渐失去了意识,看到些幻象罢了。”
不管对任何人,她也不可能坦白是霍家人的身份,自然更不能让他知道,长孙晟所见到的灵就是她本人。
“原来如此。”沈玉邪倒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道,“那你现在是要我做什么?”
“皇帝好似很不喜欢太子再追查霍家的事,长孙晟这样大肆的招揽江湖术士要给上阳郡主招灵,事情闹得越大,就越会让皇帝对他失去信任,只要好生利用,这必然是重创太子一派的好机会。”谢诩凰一脸冷酷地说道。
沈玉邪神情沉冷地望着她,道,“霍家还有什么事值得人追查,你好像还知道些别的?”
谢诩凰心下一惊,却又很快镇定下来,冷然一笑说道,“大燕上下都说霍家军是与北齐交战死的,可我是北齐人,王兄到底有没有出兵杀霍家的人,我会不清楚?”
“你是说霍家的人是被大燕的人所杀?”沈玉邪微笑,眼中却是一片森冷。
“应该说是被大燕皇帝所杀吧,不过霍家到了那个地步,功高震主,被皇帝所忌惮也是必然的,怨只怨他们对长孙一族太过愚忠。”谢诩凰端起茶杯,低眉打量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掩去了眼底异样的痛恨。
沈玉邪了然地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利于我们行事就够了,这件事我会安排,你安心等着消息就是了。”
谢诩凰默然抿了抿唇,他答应了办事,自然又是要条件的,而她恨死他那该死的条件。
果不其然,坐在对面的男人深深一笑,道,“不过,还是老规矩。”
谢诩凰咬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准备跟他去履行她的条件,却被他一伸手拉着坐到了怀里,带着淡淡茶香的吻落了下
来,从浅尝辄止到缠绵热吻……
半晌,沈玉邪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的唇,伸手理了理她肩头的发,道,“今天先记在帐上,下次一并算,我不喜欢抱着个一身药味儿的女人。”
谢诩凰一听,从他怀里起身道,“那本宫就拭目以待阁下的好消息。”
敢情是嫌她这一身药味儿啊,下回她要不要泡个药澡再过来,斗不过他,也恶心死他。
“这么急着走?”沈玉邪笑问。
“因为我多看你一眼,就会恨不得想杀了你。”谢诩凰恶狠狠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身素衣锦袍的男人坐在亭中,端起茶杯瞧着红衣墨发的身影离去,薄唇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喃喃道,“原来我这么招人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