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又开始忽悠人了。”
空旷寂寥的深夜,飘荡着楚安那句“佛道双修的墙头草”。
顾九看他,眼神相当复杂:“楚将军,你这话有点道理。。。。。。”
楚安了然,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接了下去:“但不多。”
顾九怔了下,只听到沈时砚一声轻笑,抬步进了牢狱。而她腹中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四个字。
“孺子可教。”
便紧跟其后。
楚安在后面慢悠悠地走,长叹一声。
打不过就加入。
这是他接连看了几天的书,最后都以昏昏欲睡收场所得出的结论。
志不在此,何须强求。
反正只要他爹还手握兵权,站在官家背后,高太后便不可能让楚家子弟显露锋芒。倒不如一开始就看得通透些,省得怀抱青云志,却一生抑郁而终。
昏暗潮湿的牢房内,杜鹃蜷缩成一团,靠在墙角处,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忙不迭地爬起,跑到牢门前,伸着脖子往外望。
等看清来人,杜鹃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消沉下来。
沈时砚走在最前面,察觉到这个转瞬即逝的变化,眉心轻轻蹙起。
“王爷,”杜鹃跪在地上,好不凄惨,“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大娘子身亡不关奴婢事啊。”
沈时砚语气温和:“本王也没有办法,事发时只有你一人守在门外,若不是你失职,让凶手钻了空子,就只能是你害了张氏。”
楚安凑到顾九身边,小声吐槽:“王爷又开始忽悠人了。”
顾九长眉一挑,抱臂而观。
不比这两个心底门清的人,杜鹃本就被此事吓得心力交瘁,这会儿听到沈时砚这般说,三魂七魄丢了一半,登时磕头哀道:“求王爷明察,求王爷明察!”
等了一会儿,沈时砚才慢声道:“要想洗脱身上的罪名很简单,本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可有任何隐瞒,否则因此失了线索,抓不到凶手,便也只能由你顶罪。”
杜鹃忍住眩晕,忙不迭地点头。
“你重新将孙氏白日来寻张氏的经过叙述一遍,越详细越好。”
“申时末左右,孙氏拎着一个食盒来了,那会儿奴婢正看着院里的几个粗使丫鬟干活,奴婢过去问她可是来找我们大娘子的,孙氏说她来送些吃食。奴婢便告诉她人不在。”
申时末的天色已有些黯淡,孙氏掠过杜鹃,看了一眼紧闭的房屋,淡笑道:“无事,我把东西送过去就走。”
杜鹃迟疑了几秒,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尊卑有别,她不好拦着。
而孙氏也没给她反应,拎着食盒缓缓走向张氏的房间,她正要跟过去,忽然听有人尖叫“有老鼠”,紧接着便见一个小灰团从眼前窜出,吓得她花容失色。
顾不上其他,杜鹃大喊着让院中几个丫鬟打死老鼠,要知道张大娘子最厌恶这东西,若让她知道有老鼠跑到院子里,满院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好在很快那老鼠就被人用扫帚拍死,闹剧停下,再抬眼,便见孙氏从里面出来。
孙氏看了一眼死老鼠的尸体,双手合十,低声喃喃:“阿弥陀佛。”
末了,笑了笑,提醒道:“你家大娘子该快回来了,她畏寒,赶紧关上窗户吧。”
目送孙氏离开后,杜鹃转身进了屋子,把房窗关好,又点燃炭炉,最后把孙氏放在圆桌上的食盒拎走,让人送到厨房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