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征带车直奔市里,他准备去看看生病的李雪燕。一为探病,二为让李雪燕想办法走走“上层路线”。
车进了李雪燕家所在地小区,彭远征直奔骆家。他来过一次,记得很清楚。而且骆家的门口种着两棵桂花树,在这一排建于建国初年的苏式的小别墅里,很是扎眼。
彭远征提着李新华买的一些保健品来到骆家门口,摁响了门铃。门铃响了半天,里面也没动静。就在彭远征以为家里没人准备失望离开的时候,院中突然传来一个有气无力地女声:“谁呀?”
正是李雪燕。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道:“雪燕,是我,你开开门!”
院中一片静寂。
沉寂了几分钟后,李雪燕才踢啦着拖鞋走过来打开小黑门,出现在门口。
李雪燕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头发凌乱披散着,身上穿着红色的棉睡衣,嘴唇都有些干裂。
彭远征凝视着她,心头微微一颤。
他知道李雪燕肯定是有些伤怀,但没想到她形容如此憔悴。
“雪燕,我来看看你,好点了吗?”
李雪燕幽幽一叹,转身走去,“我没事,镇里工作这么忙,你不该来的。”
彭远征走了进去,发现骆家没有人,似乎只有李雪燕一个人在。
李雪燕也没有回头,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卧房,而彭远征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走了进去。
李雪燕的卧房布置很简洁,一张席梦思床,一张梳妆台,一个挂衣橱,落地窗户前拜访着一把藤椅。而地板上铺着红色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
李雪燕慢慢上床,再次钻进被窝里去。
彭远征有些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无奈之下,就先把手里提着的礼物放在了角落里。
李雪燕轻轻道,“我这里没凳子,你坐床边上吧。”
“你放心,我没事,就是有些头疼,不想起床,想睡觉。我歇两天就回去上班,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李雪燕说着,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哽咽,她将头扭到一侧,忍不住泪如雨下。
彭远征心里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慰李雪燕两句,更无法对李雪燕做出“安慰”的肢体动作,脸色慢慢涨红起来。
“雪燕,对不起!”彭远征无奈地轻轻道,“我也不想这样。”
“不怪你,都怨我自己。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是傻乎乎地——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自取灭亡,能怨谁呢?”
“你未婚妻很漂亮,祝福你们。”李雪燕慢慢止住哭声,抽泣道。
彭远征无语。他倒是很想说声“谢谢”,但又担心会触发李雪燕敏感的脆弱神经。
李雪燕缓缓转过头来,从床头上取过纸巾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微微有些伤感地望着彭远征道,“你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我知道你来肯定是有事的。”
彭远征一阵瀑布汗,尴尬地笑道,“没什么事,主要是来看看你。”
李雪燕探手抚了抚自己凌乱的刘海,轻轻道,“远征,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说吧,是不是商业街改造项目的事儿?我已经知道惠丰那边撤资了。”
彭远征见李雪燕这种精神状态,本不想说,但见她提起,就简单把当前镇里纺织企业面临的困境和他想要让城建公司接手这个项目的事儿说了说,李雪燕默然片刻,才道:“行,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让我爸给城建公司的一把手孙胜利打个招呼,他是我爸当区委书记的时候提拔起来的干部,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