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小户,入不得眼。”
“也是,不然我怎么没见过。”燕门王说完就懒于再问,全当褚淮是走了狗屎运平步青云,自顾自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再不出声。
褚淮是个被轻慢惯的,他也喜欢这样,如此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两人到府上的时候门前已经有了几辆马车,但相比李家当年自然是寒酸极了。
想当初乔老将军寿宴,上至天子,下至村夫,都会来拜谒一番,车马相接能一直堵出几条街,褚淮也是那个时候意识到乔家原来真的此般高贵。
李家的排场就算比不得第一将门,在这地方当土霸王也断然不会磕碜成这样。
见是燕门王来了,李尚公亲自迎了出来:“王爷一路辛苦,快进屋。”
“来见老朋友算什么辛苦。”
“是是,王爷给面子,进屋叙。”
几人上前安排燕门王的马车去处,褚淮就跟着燕门王伺候。
期间褚淮观察了一番李尚公,发现这人比燕门王大不了几岁,但已是老态龙钟,精神头也是差很多,满眼风霜疲惫。
两人进屋没再让人跟着,褚淮也乖乖送到门口止步,随着仆人去后院的宴会。
因沾燕门王的光,褚淮被安排在靠近主桌的桌前,褚淮谢过后老老实实坐着观察席间人。
当中除了李尚公的亲戚,还有附近镇子的一些官员,大家在一起聊天,褚淮不认识人也不去参和。
这些人聊的东西褚淮早都听腻了,斟茶自饮,正喝着听院后嘈杂,原是百戏艺人来了,推推攘攘被安排在很远的桌子前,若只是如此自然没什么吸引人的,但一见那十七个大包褚淮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即便在皇城他也没看过几回木偶戏,多的是舞龙舞狮,唯独舞木偶没几个,加上这些人的手艺褚淮是见过的,那般惟妙惟肖的雕刻工艺自然讨人喜欢。
短短几日便是两次见面,褚淮心里也道有缘,说是百年修得同船渡,不是有缘是什么。
不多时宴会就满了,宾客闲聊声都压着,但汇聚在一起也是嗡嗡闹人,褚淮看看时间,发现宴会时间已经快到了,按理司仪应当出来主持一下,但半天也不见人。
褚淮看了看一旁两张空桌子,心里郁闷,不说辈分,就光说礼教,这两家仗势欺人着实过分。
大家窃窃私语,但都没表现不耐烦——没人敢。
眼见吉时要过,终于听见锣鼓喧天,李尚公带着他的儿孙妻女出来了。
徐满随李尚公同行,其余人除了忍着不快也没法子,燕门王从旁侧被引入席间,看着台上的李家众人和格格不入的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