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西北区的王总会去接您。&rdo;
&ldo;你给他电话,看看那趟车出事的地点能不能过去?他们是怎么样援救的?&rdo;他冷静的吩咐。
陈姐略带关切的看他一眼,转身出去。
他近乎神经质的一遍遍拨电话,始终无法接通‐‐突然间觉得无力,闭上眼睛倚在靠椅上,什么都不愿去想了‐‐第一次觉得,面对这样的事,原来自己无能为力,原来只能坐在这里等待。
赶到乌鲁木齐已是第二日近凌晨的时候,王敬中在机场外等他,韩自扬脸色铁青,机场外狂风怒作,气温也极低‐‐他匆匆从南方赶来,幸好陈姐考虑周全,给他包中塞上了大衣。一旁小肖递上大衣给他,韩自扬顺手接过搭在手上,&ldo;陈秘书给你电话了没有?&rdo;
&ldo;她说一直没有联系上李小姐。&rdo;王敬中看了一眼,韩总风尘仆仆,只有助理提了一个箱子。
韩自扬浓眉一挑:&ldo;那边情况呢?&rdo;
&ldo;据说已经现场有伤亡,但是还不确切,救援队开不进去。&rdo;
&ldo;你安排一下,我要去出事的地点。&rdo;他打开手机,又一遍遍的拨电话。
王敬中吓了一跳:&ldo;这里离珍珠泉远着呢,我联系过政府救援队了。他们也要等风势略缓才能进去。&rdo;
韩自扬慢慢从嘴角憋出了一句话,带着无可扭转的决断:&ldo;我不管,弄一辆来。&rdo;
王敬中小心翼翼的看了小肖一眼,后者无奈的向他耸耸肩。
&ldo;韩总,你确定李小姐在那一趟车上?是不是再查清楚?&rdo;他切切看了韩自扬一眼,&ldo;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让人去敦煌的酒店旅行社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上了那趟车。&rdo;
韩自扬轻哼了一声,&ldo;上车前我和她联系过,应该就是那趟中午发的车。&rdo;随即心头一阵烦乱,&ldo;我要一个司机,快一点。&rdo;
王敬中落在后面打电话联系车辆,小肖主动走在他身边:&ldo;王总,多担待些‐‐韩总也是关心则乱,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rdo;
王敬中点点头,表示理解:&ldo;唉,我知道,可是天力实在不可违‐‐我尽力吧。&rdo;
他极快的派了一辆越野车,又找了一个熟悉地形的老司机,很快来接他们。几分钟后驶入了黑暗中一列车队中‐‐都是要开往那里的,既有第二批增补的救援人员,也有大批守新闻的媒体。
噼噼啪啪的沙子敲打在车窗上,韩自扬觉得心慌,扭头看司机:&ldo;这风什么时候能停?&rdo;
&ldo;停?&rdo;老司机笑了一下,&ldo;能缓就不错了,这里十天倒有八天刮着大风。&rdo;
也不知开了多久,韩自扬只觉得天空完全没有要放亮的迹象,铺天盖地的黄沙和尘土,连时间都停滞下来。他捏着手机看,信号忽强忽弱,车速不算快,只是不时有大小不一的石子敲打在车子底盘,或尖锐或闷钝的声响让人不安。
小肖坐在前边接起手机:&ldo;陈姐?&rdo;他听了一会,立刻将手机递给了韩自扬‐‐
&ldo;怎么?电话打通了?&rdo;他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甚至揉在额角的手也不自觉地停下来了。
&ldo;不是的。李小姐并没有在出事的车上,我们从她在敦煌住的酒店得到的确切消息是她上了另外一趟车,如今可能被困在后边‐‐等到南疆线通了才能到乌鲁木齐。&rdo;
韩自扬只觉得一口鲜活的生气慢慢从心底升起,很缓很缓的温暖了胸腔,他知道陈姐不会信口开河,必然有了把握才这样对他说‐‐随即语气急快:&ldo;怎么回事?&rdo;
&ldo;李小姐原先是订了那一趟车,后来酒店总台程序出了点问题,没有赶上将票给她‐‐她就坐了下一趟车。&rdo;陈姐加重了语气,&ldo;应该不会有错‐‐服务员说在车站她没有赶上车,发了一次脾气,所以印象深刻。&rdo;
&ldo;并且,我从南岱调了她原来的档案和照片,发到王总那里,他们已经确认了不会认错。&rdo;
恍若生死悬崖边走了一圈,终于见着了若隐若现的曙光‐‐却也看见了脚底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的狰狞。韩自扬无限疲倦的倚在车里,&ldo;谢谢你。&rdo;
他挂上电话,&ldo;替我接通王总。&rdo;
&ldo;南疆线上堵车的情况怎样?&rdo;他清晰明快的问,&ldo;会不会出问题?&rdo;
王敬中笃定的回答他:&ldo;不会有事,出事的那里是全疆著名的风口,几十年也难见,后面的车最多不过被困上十几个小时。&rdo;
出事至今,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韩自扬只觉得无时无刻自己处在紧绷的状态中,踌躇了很久,问道:&ldo;你看现在怎么办?&rdo;
&ldo;韩总,我建议您回乌鲁木齐等。一来那个地方根本过不去,二来在乌鲁木齐办事周旋也方便。按照以前的惯例,前一趟火车出了事,后面的等上一段时间也就到了,您不用太担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