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静,但气氛却又莫名胶着。
两个膝盖涂好,沈兰溪身上已然冒了汗,把那白瓷瓶盖好,扔到他怀里,“只此一次,再伤了自己,便不要让我知道。”
这话说得别扭,明明是不想他再受伤,但出口后却显得不近人情。
“我睡了,你自己晾着吧。”
沈兰溪说罢,脱了鞋袜钻进了被窝里。
这次倒是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烛火烧到头,火焰跳了两下后忽的熄灭。
黑暗里,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无奈又宠溺,“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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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一早,沈兰溪与祝煊去正院儿请安,顺便留在老夫人院子里用了膳。
自年夜饭知道沈兰溪食量,老夫人一边说她吃的多,一边又让人多备一些吃食,沈兰溪喜欢吃的那几道都有。
她算是知道祝允澄小朋友的傲娇和别扭是哪来的了。
沈兰溪腹诽一句,又夹了一个汤包送进嘴里。
馅料调的好,汁水鲜美的很,吸一口便是满嘴香,让人吃得停不下来。
“车已经让人装好了,你们慢些吃,不必急。”
祝夫人道。
沈兰溪点点头,笑盈盈道:“多谢母亲。”
大嬴朝没有初几回娘家的规矩,随性得很,今儿回去也不过是沈兰溪想见见她那大哥。
用过早膳,沈兰溪便拖家带口的带着那父子俩回了沈家,只府中气氛沉重的很。
“怎么了,出了何事?”
沈兰溪敏锐的觉察出不对。
被林氏派来迎她的红袖垂着脑袋,面色难看的紧,低声与她耳语,“郎君前儿回来时,带回来一女子,说是要纳为妾室,少夫人当晚便把郎君赶出了院子,自己也锁了院门,至今未出,便是年夜饭也没吃。”
闻言,沈兰溪立马止了脚步,掉头就走。
大过年的,不吉利的事莫要来沾惹她啊!
祝煊赶紧抓住她手臂,莫名又小声:“怎么?”
“回家去!”
沈兰溪恼道,“我那混球哥哥还带回来一个小的!”
同为女子,她自是站在她嫂嫂的立场去想这事,压不住的怒火蹭蹭直冒。
听见下人禀报,匆匆赶来的沈青山便听得这么一句,额上的青筋直跳。
“沈兰溪!”
有些严厉的一声,引得两大一小皆回头。
男人身形魁梧,瞧着就结实,面皮黝黑,是积年累月晒得,一身劲装穿在他身上很显精神气,只是脸色不算好。
他还气?
沈兰溪脸色黑乎乎的瞧他,一点都没了重逢之喜,开口便道:“亏得我还眼巴巴的来瞧你,你倒好,自己回来不算,还带回来一个,你让嫂嫂如何自处?”
“两年不见,脾气长进了不少啊,回了家,院子还未进便扭头要走?”
沈青山无奈的叹息一声,“月前收到母亲来信,说你出嫁了,都为人妇为人母了,脾性却是越发的急了,过来,给哥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