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安敢如此辱我?”许褚大吼了一声,抡刀而上。两马相交,许褚抡起一刀直向夏侯渊头顶劈去,力大刀沉,威猛绝伦。夏侯渊并不将这个胖子放在眼里,横刀便架了一招,同时还留有余力准备反戈一击。
“铛!”的一声脆响,两件兵器猛烈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许褚的铜长刀硬生生弹起三尺来高。夏侯渊则闷哼了一声,只觉双臂发麻,双肩发痛,胸口一阵发闷,长刀险些脱手而去,心下大惊,竟出现了短暂的脱力现象,想回敬一刀都不行。
两马交错而过,到了第二合,夏侯渊心生怯意之下,不敢再与许褚硬拼,展开jing妙的刀法与之游斗。哪知许褚身材虽胖,动作却异常敏捷,一柄铜长刀施展起来速度飞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交手十合不到,夏侯渊彻底落入下风,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曹cao在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叹道:“真虎将也!吾若得之,何惧吕布?”说罢对身边的夏侯惇说道:“元让速去换下妙才,切记不可伤了许褚!”
“诺!”夏侯惇早就担心堂弟的安危,得令后立刻拍马迎上去,口中大喝道:“许褚匹夫,夏侯惇在此!”也不待许褚答话,挺枪便接下许褚,与之战在一处。
许褚满脸不屑道:“酒囊饭袋之辈,你兄弟二人齐上,吾亦不惧!”说罢,抡起长刀便劈向夏侯惇。
两兄弟闻言无不大怒,本想下去稍歇的夏侯渊闻言气不过,又料到兄长也非许褚对手,竟调转马头杀了回来,怒吼道:“肥豕安敢轻我兄弟,今ri不生擒与汝,誓不罢休!”
许褚亦怒道:“今ri不将汝兄弟二人斩于马下,誓不罢手!”
三人三骑战在一处,杀得异常激烈。夏侯惇和夏侯渊单挑或许不是许褚的对手,但两人联起手来却尽能挡住许褚的攻势。转眼斗了五六十合,却是平分秋se之局。
许褚杀得xing起,一杆大刀就如车轮一般,碰上即死,挨到即伤。但夏侯兄弟也不是软柿子,二人自小就在一起练武,配合的极为默契,许褚虽猛,却也奈何不了他们兄弟二人。
双方从上午战至午间,斗了两百合不分胜负,夏侯兄弟心里对许褚却是彻底服了,自认单打独斗绝非许褚对手。两百合下来,双方也是大汉淋漓,jing疲力尽,曹cao恐双方有失,急命人鸣金收兵。
夏侯惇一枪逼退许褚,喘着粗气喝道:“且先稍歇片刻,待吾兄弟二人用过酒食再战不迟!”
许褚体力也消耗大半,浑身衣衫早已湿透,当下便同意下来拨马便走。许褚回到邬堡大肆饮食不提,却说曹cao经过一上午的布置,让军士围起来挡住许褚等人的视线,然后命人轮流挖土掘坑,不到一个时辰就挖出一足有一丈深的大坑。随后又在上面搭上树枝、麻布等物,再撒上一层浮土,一个陷坑便成型了。
午后,饱食酒肉的许褚率先出来骂阵搦战,却不知曹cao早已命令大军退后了一百余步。偌大一个陷坑就在两军阵前。
夏侯兄弟自然知道陷坑的位置,他们的任务便是设法引许褚掉进陷坑。
双方再度交手,依旧打的难解难分,夏侯兄弟一边抵挡许褚的进攻,一边向陷坑位置退去。许褚不知是计,心里毫无防备,再度交战不到五十合,只觉胯下战马一脚踏空,带着他向下急跌。“扑通!”一声,两人带马一同落入陷坑之中,烟尘四起。
曹cao大喜,急命钩手前去擒拿,夏侯兄弟则持着刀枪守在两侧,一旦许褚露头,便是脑袋搬家之局。
事情突变出乎了大部分人的预料,在邬堡门楼上观战的许老爷子却是怒了。虎父无犬子,老爷自年轻之时也是一副火爆脾气,一见儿子中了曹cao的jian计,当即大吼道:“开门迎敌,绝不能让小二儿陷入曹贼之手!”
许家也是当地大世家,聚集食客壮丁近三千余人,且多当地黄巾贼交战多年,作战经验十足。随着许老爷子一声令下,近三千人手持刀枪棍棒,强弓硬弩等武器蜂拥而出,直向一里外的曹军杀去,喊杀声震天。
曹cao眉头一皱,他可不想与许家结下仇怨,只要拿下许褚为质,再以好言劝之,以诚意动其心,必能将其收服。可调入陷坑的许褚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拿下的,如用长枪大石等物刺死、砸死或许不难,但想要毫发无伤的将其生擒却不是一件在短时间内可以办到的事。
掉进陷坑的许褚怒火冲天,一边急挥长刀挡开伸下来的长钩,一边踏着马背便要跃出大坑,奈何上面有夏侯兄弟死守,再加上他身材奇胖,想要毫发无损的脱困也难如登天。
却说跟在许褚身后的几十骑都是他的多年的好兄弟,个个都有着不凡的本领,长期在一起共同抵挡黄巾贼,许褚与这些人就如兄弟手足一般。众人一见许褚掉进陷坑,第一时间冲上来相救,五百壮丁也随后杀至。
夏侯兄弟只好一边抵挡这几十骑的猛攻,一边看守陷坑,压力巨大。
曹cao见事情即要失去控制,心下焦急不已,大喝道:“全军结成阵势,挡住私兵,速速擒下许褚!”
曹洪和高览得令后立刻带兵迎了上去,可曹cao不想与许家私兵交战只是一厢情愿之事,许家私兵为救出二公子,求战心切,人还没冲近,便先用强弓硬弩招呼,曹军中当即有上百人中箭,惨呼不已。
两军转眼间碰在一处,许家私兵深恨曹cao的卑鄙行为,厮杀的极为卖力,而许褚本就是这些人的头领,深得军心,众私兵几若疯狂,转眼间就冲破了曹军的封锁线。
曹cao此番只带三千jing兵前来许家邬堡,目的就是生擒许褚。哪想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两军交战在一起,谁敢手下留情?双方又都是jing锐士卒,当即杀得血流成河,不断有人倒在血泊里。
这边有五十余骑围攻夏侯兄弟,大坑边上亦成了双方步军交战的战场,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而夏侯兄弟被这五十余骑牵制住,也无暇再看守大坑,钩手们也被杀散。无人牵制的许褚很快就跳出了大坑,双目通红,怒不可泄的大吼道:“曹贼安敢诡计害吾!卑鄙小人,吾必斩汝项上人头!”说罢,抢过一匹战马,直向曹cao冲了过去。
曹cao深深叹了一口气,心知今ri再难建功,更不想与许家结下深仇大怨,一边令高览和曹洪挡住暴走的许褚,一边组织大军缓缓后退。
浑身是血的许褚带兵冲杀了一阵,却也奈何不得曹军,追出十余里便退回了邬堡。经此一战,曹军折损五百余名jing锐士卒,许家的私兵也死伤了七八百,邬堡之前遍地是死尸,鲜血流进邬堡四周的护城河,将河水都染成了淡红se。
许褚浑身是血,其中倒有大半是自己的,曹cao派上的钩手可非同寻常。就是一些壮汉手持一根长绳子,一段带有倒刺的铁钩,铁钩入坑便可钩住许褚的衣服,将其拉上来捆住。钩到衣服还好,若钩进皮肉之中,也只能算你倒霉。
许二胖子浑身是肉,焉有不被钩进皮肉之理?好在这些都是皮肉之伤,还不至于伤了筋骨。可此举彻底惹恼了许褚,只把曹cao恨在骨子里。
却说曹cao一计不成,马上再生一计,回去只休整了三ri,便又引兵一千来到许家邬堡之下骂阵,叫阵的依旧是夏侯渊。
许褚见带队的只有夏侯渊一人不由大怒,领军一千列队迎战,誓要阵斩夏侯渊。哪知这次夏侯渊根本没有斗将的意思,老远就高声叫道:“许褚休得动手!本将此番前来非是与汝交战,却是我家主公想请你赴宴。就在西面十五里外的十里亭,除了为前ri之事赔罪外,还有要事相商,却不知汝可有胆量赴约!”
许褚也不是蠢人,他不想给曹cao卖力,更不想与曹cao火拼下去,毕竟双方之间本没有任何仇怨。闻言甚是心动,如能让曹cao退军不再纠缠于他,无疑是此事最好的结果。
夏侯渊见许褚犹豫不决,出言劝道:“许壮士放心,我家主公爱才心切,绝无加害之意,否则那ri已然取了你的xing命?十里亭一带为开阔地带,根本无法埋伏伏兵,以许壮士的本领,自是来得亦去得。”
许褚一咬牙,道:“好,既然如此,就请前面带路吧!吾自会引一军随行,若敢再耍花样,休怪吾下手无情!”
“许壮士言重了!”夏侯渊微微一抱拳,拨马便走,一千人马则跟在后面。许褚也不怕中埋伏,十里亭一带为荒野地带,周围除了庄稼地便是不高的杂草,视野极为开阔,想事先埋伏伏兵确实不大可能。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许褚也不敢过于托大,带着一千私兵便与夏侯渊并肩而行,缓缓向十里坡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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