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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今天的大庆人曾不止一次如此自豪地告诉我：40多年来，大庆油田共相继有27个油（气）田总计1885平方公里的含油面积投入开发，建成年产原油5600万吨的我国最大的石油生产基地。累计生产的原油占全国陆上石油总产量的近一半。特别是自1976年起至2001年，连续实现25年产石油在5000万吨的水平，创造了世界陆相非均质、多油层砂岩油田注水开发的最高水平。如此令世人瞩目的巨大成就，靠的是什么？&ldo;最根本的一条就是油田历届领导带领广大职工，以毛泽东主席的《实践论》和《矛盾论》为指导，针对非均质、多油层砂岩油田的地质特征和开发特点，坚持实事求是，勇于科技创新，制定并实施了一系列符合油田实际的科学对策。&rdo;大庆人如此说。

文行此处，笔者想起了余秋里老秘书给我讲过的一则故事：1963年底，余秋里向毛泽东汇报大庆会战情况时说道，大庆石油会战是靠&ldo;两论起家&rdo;的。毛泽东听后有些惊异地问：&ldo;是哪&lso;两论&rso;啊？&rdo;余答：&ldo;就是您的《实践论》和《矛盾论》。&rdo;毛泽东笑了：&ldo;我那两本小书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啊？&rdo;&ldo;作用大着呢！&rdo;余秋里说。

将军部长的感慨绝不是为了讨好毛泽东，他是从那场史无前例甚至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伟大建设战役中涅槃后的有感而发。

难道不是？

有一个会议对那么多参加过大庆会战的人记忆特别深刻。这就是余秋里亲自主持的第一次五级三结合油田技术开发座谈会。所谓五级三结合是参加的人员由小队、中队、大队、指挥部和会战指挥部这五级的干部、技术员和工人参加的会议。这是余秋里抓油田开发或者说抓经济工作的一大发明‐‐他总喜欢发动群众‐‐这个群众是多层面的、多层次的各类人员参加的&ldo;诸葛亮会&rdo;。&ldo;五级三结合会&rdo;后来在大庆油田建设乃至全国的石油开发工作中成为一种制度而被固定下来，直至今天仍被教科书般地沿用下来。

第一次&ldo;五级三结合&rdo;油田开发技术座谈会三天时间，于4月9日至11日在安达火车站附近的那栋俄罗斯建筑的铁路俱乐部里举行。开始180多人，后来扩大到500来人。

那是个真正意义上的&ldo;诸葛亮会&rdo;。按照余秋里的要求，会场不设主席台，中间只放几张桌子，桌子不是为了领导而摆，而是为了摆放图纸所用和发言者能以图说事。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围着桌子而坐，每个人都可以发言，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能说废话，但寻寻开心、活跃活跃气氛可以。这是余秋里的作风。

会场很不规范，这与参加的人员有关，大到部长，小到以前连局长都没见过的普通工人代表。但进了会场，人们发现所有的人都一样：会抽烟的可以随便抽，想喝水的随便倒。可以跟部长握握手，聊上几句闲话也没关系。胆大的偷偷从余秋里那儿要支&ldo;大中华&rdo;叼在自己嘴上。胆小的开三天会却没敢让部长们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签个名。

&ldo;好了，现在开会。&rdo;主持人余秋里宣布。

既然是技术座谈会，专家们讲得自然更多一些。

先是摆问题。问题多啊！可最后大家认识达到了统一：这困难那困难，国家缺油是最大的困难；这矛盾那矛盾，社会主义建设等油用是最大的矛盾。

接下去是由专家讲述如何开发油田问题。那专家就是有水平，一讲话又是图又是表的，在那儿比比划划，他们不少人戴着眼镜，上去一讲就像课堂的老师，这&ldo;构造&rdo;那地层，这浅层那深波，&ldo;学生们&rdo;竖着耳朵听着，耳朵不够眼睛凑上……可是，&ldo;学生们&rdo;听着听着，似乎越听越有糊涂。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ldo;不行！&rdo;突然，会场中央有人大喝一声。&ldo;学生们&rdo;定神一看：是部长余秋里。

余秋里低着头，板着脸，大步流星在会场空隙的过道里走着。当走到那张标着&ldo;红点点&rdo;、&ldo;黄点点&rdo;、&ldo;蓝点点&rdo;的地质图前，他停下脚步，强压怒气地责问一位专家：&ldo;你们凭什么说这口井是日产10吨油的高产井，那儿是很少出油的低产井或是没有油只有水的枯井啊？&rdo;

&ldo;这个……&rdo;专家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ldo;不行！&rdo;余秋里再一次大声喝道，&ldo;这样没有充分根据的仅凭主观意识来说事太粗了！老康你说呢？&rdo;

康世恩有些坐不住了，皱着眉头捏着下巴，连连摇头叹息着：&ldo;是太粗了！太粗了！&rdo;

余秋里猛地扯下一张地质图，又在会议代表的空隙间边走边大声说着：&ldo;不把地下情况搞清楚，光在地面上戳窟窿，我们吃这样的亏还少吗？同志哥啊，你们得知道，我们千辛万苦找到的这个大油田，一旦搞坏了，比川中不知还要难收拾多少倍呀！到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向党和人民交代？&rdo;

方才还有人叽叽喳喳的会场上顿时一片寂静。

那些技术人员个个后背直发凉。干部和工人们这回也领略了将军部长的厉害：&ldo;你们搞钻井的、采油的，都是指挥员派出去的侦察员，是去侦察主攻的对象，是地下的油层，因此必须把油层的孔隙度、渗透率、压力等各方面的情况侦察得清清楚楚，有半点马虎也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