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么,为什么人们将它们混为一谈,而且认为它们都是同样邪恶的呢?&rdo;
&ldo;我跟你说过了,使他们活下去的目标,也造成了他们的死亡。行动增加,单纯的人愈来愈多,他们是被其他的行动所煽动,并且相信一切行动都有同样的叛乱和希望;他们被裁判官毁灭了,因为裁判官会把一个教派的错误委之于另一派,如果某个分离教派的某个行动犯了罪,每个教派的每个行动都会被视为有罪。按理来说,裁判官错了,他们把互相冲突的教义都混为一谈;根据其他的不合理性而言,他们又是对的,因为通常假如阿诺德教派在某个城市发起某种行动,别的地方的卡萨信徒或瓦尔登西信徒也会起而效尤。多尔西诺兄弟的使徒宣扬传教士和领主的肉体毁灭,并且犯了许多暴行;瓦尔登西教派反对暴力,佛拉谛斯黎也是。但我相信在多尔西诺兄弟那个时代,他的团体中有许多人虔诚地遵循佛拉谛斯黎或瓦尔登西教派的教条。单纯的人无法选择个人的异端;这些异端可能同时弃绝性的享乐和圣餐式,但却是很好的传道技巧,这显示了异教是违反了常识的恶魔矛盾。&rdo;
&ldo;那么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是恶魔的欺骗使得一个单纯的人想要成为一个约钦姆信徒,或投入卡萨教派的吗?&rdo;
&ldo;不对,并非是那样的。我们再从头试一次吧,阿德索。不过我要先告诉你,我尝试对你解释的,是我自己也并不确知的事。错误在于相信先有异端,然后愚民们才加入它(自找死路)。事实上,应该是先有愚民存在,继而才有异端。&rdo;
&ldo;我不明白您的意思。&rdo;
&ldo;对于上帝的子民,你有很清楚的概念吧。一大群羊‐‐也有好的也有坏的‐‐被猛犬看守着;战士,或是世俗的权势者‐‐皇帝和君主;而他们服从圣职人员‐‐也就是牧羊人,解析神论者‐‐的指导。这是个明晰的系统。&rdo;
&ldo;可是错了。牧羊人和猛犬争战,因为他们互相垂涎对方的权利。&rdo;
&ldo;对,所以羊群的性情才会迟疑不定。狗和牧羊人只顾相互交战,便不再照顾羊群了。其中一部分羊只便被排挤到外面。&rdo;
&ldo;所谓的&lso;外面&rso;是什么意思呢?&rdo;
&ldo;在边缘地带。农人,他们不算是真正的农人,因为他们没有土地,就算他们有土地吧,也不能享有全部的收成。还有市民,可他们也不算是市民,因为他们并不属于一个公会或一个自治体,他们是少数人,被每个人所排挤。你在乡间见过成群结队的麻风病患者吧?&rdo;
&ldo;是的,有一次我看见有上百个人在一起。他们的肉都烂了,而且全身发白,拄着拐杖,眼睑肿胀,眼睛流血。他们不会说话也不会喊叫,而是像老鼠一样吱吱叫着。&rdo;
&ldo;对基督教徒而言,他们是另一种人,留在羊群边缘的人。羊群恨他们,他们也恨羊群,因为基督教徒希望所有像他们那样的麻风病患者全部死掉。&rdo;
&ldo;是的,我还记得爱尔兰马克王的一个故事;马克王斥责美女艾索姐,要将她活活烧死时,麻风病人来了,他们告诉国王火刑是一种温和的惩罚,最好采取更严厉的方法。他们对他叫道:把艾索姐给我们吧,让她属于我们每一个人,我们的病使我们的欲望高涨,把她给您的麻风病人吧。看看我们的破衣服,都粘在伤口上了。她一向跟在您身旁,享受锦衣玉食的富裕生活,当她看到麻风病人的院子,当她必须进我们的小屋,和我们睡在一起时,她就会真切地体认她的罪,后悔没有死在荆棘堆的火焰里!&rdo;
威廉望着我说:&ldo;对一个圣本尼迪克特教团的见习僧而言,你看的书倒真是奇怪。&rdo;※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我的脸涨红了,因为我知道见习僧是不该阅读传奇故事的,可是在梅勒克修道院里,我们年轻人都偷偷传阅,夜里点上蜡烛偷看的。
&ldo;不过那无关紧要,&rdo;威廉又说,&ldo;你了解我的意思了。被放逐的麻风病患者喜欢拖别人和他们一起毁灭。你愈厌恶他们,他们就变得愈邪恶;你愈将他们描述成一群必须加以消灭的狐猴,他们就愈被一般人所遗弃。圣方济格领悟到这一点,他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去和麻风病人住在一起。在被逐出的人重返团体之前,上帝的子民是不可能改变的。&rdo;
&ldo;但是你所说的是其他被逐出的人。进行异教活动的并不是麻风病人。&rdo;
&ldo;羊群就像一串同心圆,由羊群的最外围一直到它的四周。麻风病人就是被驱逐者的象征。圣方济格了解这一点。他不只是想帮助麻风病人而已,假若真是的话,他的举动不过是可悲而且可笑的善行。他是想借此显示别的事。你听说过他对鸟儿的传教吗?&rdo;
&ldo;哦,是的,我听说过那个可爱的故事,我十分敬仰和上帝温柔的创造物为伴的圣徒。&rdo;我热切地说。
&ldo;啊,你所听说的是个错误的故事,那已经被后世的修会修正过了。圣方济格劝诫市民和治安推事,看到他们执迷不悟之后,便到墓园去,开始对乌鸦、鹊、老鹰等食尸的鸟类传教。&rdo;
&ldo;多可怕的事!&rdo;我说,&ldo;那么它们并不是什么好的鸟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