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画,画的是一名男子。
更准确的说,是个佛修。
他盘膝坐在菩提树下,拨弄着手上的念珠,明明画卷只是寥寥几笔,并没有细细勾勒出他的容貌和神态,衡玉却从中品出此人的风骨来。
傲骨天成。
与了悟的温和克制不同,与了缘的炽盛热烈不同——
画中的佛修朗朗似星,清朗的眉眼里带着铿锵与铮然,像是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的江湖侠客,又或是领兵疆场、战无不胜的将军。
整个人熠熠生辉。
看着看着,衡玉就觉得,画这副画的人一定对这位佛修用情至深。
满腔情丝几乎要破纸而出。
“虚乐佛子吗?”衡玉低声道。
衡玉又走近了些,这样能把画卷看得更清楚,不过她没伸手去碰画卷。
仰头欣赏好一会儿,衡玉走到椅子边坐下,开始思考起现在的处境——
她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个地方。
秘境主人将她传送到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思索片刻,没有得出结论,衡玉只好低头去看散落在桌面的纸张。
纸张上有不少褶皱,像是被人揉皱又重新展开过。
衡玉想了想,觉得秘境主人既然把她传送到这里,应该是不介意她看纸张上的内容的,便动作很轻地把纸张拿起来,慢慢展开阅读起上面的字迹。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看着这首诗,衡玉脑海里便浮现出‘东霜寒’这个名字。
她突然想起来,当年未转修双修道没有创立合欢宗之前,东霜寒就是一名剑修。
所谓艳绝九州,大概不只是容色之艳,还有长剑之艳。
衡玉继续翻看起其他纸张,顺便将凌乱的桌面整理了下。
桌面上都是些废纸,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衡玉蹲下身来,正打算整理散落在地面的纸张和书籍,余光发现桌脚垫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原本是不在意的,但本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衡玉挪过去,将桌子稍稍抬起,把那早已布满灰尘的册子从桌脚下抽出来。
衡玉慢慢拍掉册子上的灰尘,翻开册子第一页。
册子里记载的东西凌乱而斑杂,看上去像是东霜寒的随笔日记。
翻看了好一会儿,一段话映入衡玉的眼:【在这个世界待了快五十年,系统怎么还是没回应我】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