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的意思是,我为了过好日子,就得忘恩负义,贪恋富贵,对吗?&rdo;他连连点头,以为女儿理解了:&ldo;我就你这么一块心头ròu,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往火坑里跳。我可以不贪恋富贵,但你必须要过好日子!以前是不能,现在可以了,你万万不要做傻事。&rdo;她低头,掰着手指叹气:&ldo;文烨拢共入狱没一个月呢,你就打算不认他做女婿了。这也太快了吧……你是不是受谁鼓动了?&rdo;&ldo;哈……哈……我能受谁鼓动?!我都是我心里想的,他本来和咱们就不是一路人,读书人还是要找读书人,别人不嫌弃你是再蘸人,你居然还不识时务……&rdo;她冷瞧她爹,从鼻腔中冷冷的飘出一个&ldo;哼&rdo;字:&ldo;……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等着文烨来接我。他去哪儿,我去哪儿。&rdo;说再多废话也没用,她就不听,你们能如何?云成源苦口婆心说了一堆,结果女儿来了个蛮不讲理,直将他气的浑身发抖:&ldo;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我白养你了……&rdo;&ldo;如果您说的在理,我肯定听。&rdo;映桥故意露出笑容:&ldo;我今天见到了文烨,哎呀,真幸福,他果然是我的良人。&rdo;说完,双手托腮,摆出&ldo;怀春&rdo;少女的样子,一脸憧憬的道:&ldo;虽然不能做官太太了,但是在乡下买房置地,做个土财主,也蛮好的。总之能跟他在一起,去哪里我都开心。&rdo;云成源一口气没上来,憋得两眼圆瞪,指着她,嘴巴上下开合,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最后一跺脚,愤怒的转身离去。等她爹走了,映桥郁闷的扶桌生闷气。尤其她还在束胸,更是闷的连连倒气。可她不想动弹,就想这么趴着,她不想理任何人,别人也不要打扰她。这时,就听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开,映桥懒得搭理,以为是她爹回来偷看她的情况。那人走近她,给她到了一杯茶,挨着她坐下了:&ldo;映桥……&rdo;不是她爹,是汪奉云!对了,他的轿子还停在门口,方才和父亲争吵的时候,没看到他,居然把他给忘了。映桥不出声,假装睡着了。&ldo;映桥,你怎么了?&rdo;他温柔的问她:&ldo;见到季文烨,你不开心吗?&rdo;&ldo;……不是……&rdo;她头也不抬的道:&ldo;……我爹训我了。&rdo;他轻笑:&ldo;你爹把你当心肝宝一般,怎么舍得训你。&rdo;&ldo;因为可能被别人撺掇了,他耳根软,尤其爱听朋友的话。&rdo;她话里有话的道。汪奉云愣了下,不能对号入座,可她暗指的分明是他,不能坐视不理:&ldo;都是为了你好,你还小,多听长辈的话,对你有好处。&rdo;&ldo;就怕长辈不安好心。&rdo;&ldo;……&rdo;汪奉云笑了笑,道:&ldo;如何不安好心了?&rdo;&ldo;你们不是整日提倡妇人守节吗?别人的妇人要守节,轮到你们自己的女儿,自己垂涎的女人了,就不倡导守节,反而鼓励她们再嫁了。&rdo;她坐起来,毫不畏惧的瞪他。因为她料定,他爹之所以对她大发脾气,是受了汪奉云的影响。他轻描淡写的笑道:&ldo;你怕是误会了,正因为守节的妇人少,所以才倡导。守寡和离的妇人何其多,但贞洁牌坊才有多少座。开国之初,守节的妇人很多,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世道早变了,妇人再嫁是太寻常不过的事了。&rdo;映桥冷声道:&ldo;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跟一个被休掉的妇人大谈再嫁合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ldo;知道。我还知道如果我娶一个再婚的女人,少不了成为后世的谈资。&rdo;他冷静的道:&ldo;不过,我不在乎,你爹早就把你许配给我了。&rdo;&ldo;你、你非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rdo;她起身要走。汪奉云拦住她:&ldo;话没说清楚,你先别走。虽然你嫁过人,但总好过得不到你,只要你愿意嫁我,咱们仍然可以……&rdo;不等他说完,映桥便推他的手臂:&ldo;我悔婚的时候,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嫁人了,你又不甘心起来了。我这儿烦着呢,你就别来添乱了!&rdo;&ldo;我是真心的!&rdo;说罢,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捧起她的脸,吻上她柔软湿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