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提出协议为分界线的两段过往片段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杭澈再一次叹了口气。
有点……怀念。
第九章试探
杭澈在一楼厨房习惯性的热了杯牛奶,看着锅里的牛奶,神情平静,心里却不平静。
他又在想厉殊御。
厉殊御胃不好,也容易失眠,这是自他十九岁接下厉氏那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工作又不按时吃饭甚至不吃养成的老毛病,经常会犯胃疼,杭澈看着心疼,就找了好多方法,每天给厉殊御换着花样的做药膳做补汤,晚上睡前也热好牛奶帮他助睡眠,都已经养成了习惯。
想要一刀两断撇清关系没有那么容易,两人朝夕相处了十八年,好多习惯根深蒂固习惯成自然,不用想身体自然就会做,这些都不是说改就能改,说不做就不做的。
他需要时间,厉殊御也需要时间。
杭澈敛着眉眼静静地看着锅里的牛奶开始沸腾,刚关了火,就听见厉殊御在楼上喊他。
“杭澈——”
杭澈拿着那杯牛奶上楼,走到厉殊御的房间门口后站定敲了敲门,“怎么了?”
听见杭澈的声音,厉殊御突然又不出声了。
杭澈得不到回应,又敲了敲门:“厉殊御?”还是没人回应,杭澈心一紧,瞬间想到厉殊御在浴室头疼得受不了的模样,当下就开了门进去。
谁知,一进去就感觉被人抓住了右手手腕,接着就被一股力道猛的拉过去,下一秒就又被推到了墙上,有人逼近他,把他摁在墙上,对方满身热腾腾的水汽,冲了他一脸。
杭澈手里拿着的牛奶有一半洒了一地,还有一半洒在了他的手臂和衣襟上。
杭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牛奶渍,轻微洁癖的毛病让他难受的皱起眉,抬头看向始作俑者,声音不由带了点不高兴。
“厉殊御,你又想做什么?”
同一种把戏玩两次就没意思了,偏偏他就对他傻傻的不设防,一次被作弄,两次也被作弄,永远都学不乖。
厉殊御摁着他,眸子半垂着紧紧盯着他,目光深沉犀利:“杭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杭澈面无表情的回视他:“我是你哥兼下属。”
厉殊御深深地看着他,突然哼了一声,带着掌握全局的自信和肯定:“你撒谎。”
杭澈抿着唇,视线下垂眼珠子轻轻转动,对厉殊御的定论不作回答。
内心却有疑问。
难道厉殊御发现了什么?
厉殊御眉梢一挑:“我在床边的垃圾桶发现了四个用过的套子,还带有血迹,这总不会是我一个人用的吧?”
杭澈一愣:保洁打扫了所有地方,就是没被允许进入厉殊御的房间,难道是厉殊御出差前那一次留下的?可他明明记得他有处理扔掉啊?
厉殊御也有轻微洁癖,对所有物的占有欲又强,从不准保洁外人进他房间,但他大少爷脾气又不愿自己打扫,所以他的房间一直都是杭澈打扫的。甚至每回他们做完杭澈昏睡过去,他和被弄乱的房间睡过去时是什么样第二天起来还是什么样,杭澈又是个倔强的,不愿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所以只得自己忍着浑身的不适一步一步挪到浴室收拾好自己,再处理打扫干净一片狼藉的房间,最后再一个人开车去公司——自协议后,厉殊御就尽可能的避免和杭澈有除了吃饭做爱之外其他的碰面和互动,连可能接触的工作都是由特助们代劳。
杭澈抬头看着厉殊御虎视眈眈紧盯着他的样子,不由就想起协议后厉殊御避他如蛇蝎看一眼都嫌烦的样子,两者相交叠,却无法重叠在一起。
现在失忆的厉殊御,算是厉殊御么?
失忆的厉殊御做的事说的话,能当真么?
“这是你自己房间里的东西,你问我?”
“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不问你问谁。”
杭澈抿着唇,“不知道,这是你的私生活,我不过问,也没兴趣了解。”
厉殊御微微皱眉,似不满意这个答案,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满意,只是下意识反驳:“骗你的,垃圾桶里没有那些东西,我私生活不混乱。”
“哦。”杭澈说:“能放开我让我去洗个澡了吗?”他已经忍了手臂和衣襟上的奶渍很久了。
厉殊御这才发现他拿了杯牛奶,还全撒了,于是边退开一步松开杭澈边说:“你热了牛奶?给我的吗?怎么不好好拿,都撒了,不行,你得再去给我热一杯。”
作为造成这样后果的罪魁祸首,这人不仅没有半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倒打一耙,杭澈气笑了,把空杯子往厉殊御的手上一塞,抬了抬下巴:“我就给你热这一回,顺便提醒你,你晚上不喝牛奶会失眠,但是你给弄撒了,还弄脏了我的衣服,喏,要喝就自己去热,我要去洗澡了。”
说完转身就走,他对身上这黏糊糊的奶渍的忍耐度已经达到极限了,再不洗澡他就会变得很暴躁很想骂人,特别是罪魁祸首厉殊御。
厉殊御抓着杯身沾了牛奶的空杯子一脸无辜的站在原地,等杭澈离开后表情变为玩味的挑了挑眉梢,低头看到杯子,注意力瞬间集中在手上黏糊糊的感觉上,顿时洁癖发作,嫌恶的皱眉,大步走回浴室疯狂洗了三四遍。
杭澈随便找了间离厉殊御房间最远的客房,从柜子里拿了件睡袍就进浴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