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费里克斯实施计划,杭澈人却不见了。
费里克斯兴奋得一大早就起来把自己收拾得更迷人有魅力,准备好今天要约杭澈去某个约会盛地玩的合适又不会被拒绝的说辞,在杭澈的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等到杭澈平时出门的时间都过了,他还以为杭澈还在睡觉,便抬手敲门。
隔了三秒敲了四下,敲了六遍,无人应答。
费里克斯感到疑惑,到前院找了房东大妈一问,才知道原来杭澈天不亮就出了门。
“他去了哪里?”费里克斯问。
“这我可不知道呢,今天是星期六,也许是做礼拜去了?”房东大妈边做着土豆沙拉边说,“早餐吃土豆沙拉和热狗,要来一点吗?”
“不了,苏珊女士,我也要出去了。”费里克斯微微皱眉,转身出了民宿旅馆。
时间往前拨十一个小时。
杭澈回了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吹干头发,上了床躺着刷微博,刷完就准备睡觉。
微博有实时定位,会根据自己的所在地点推荐一些旅游景点周边趣事等。
杭澈刷到了一条关于屈赫隆斯博尔恩小镇海滩的日出微博,图中的日出非常美,凌晨四五点钟,天半昏半亮,一望无垠的海滩上空无一人,海天相交处被一线隔开,随着天渐渐亮起,红霞也渐渐晕染开来,红日缓缓生起,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安静祥和而唯美。
杭澈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图片再美,带来的震撼远不如亲眼所见那般。
当下便决定要去看日出,反正现在是旅游,没有时间事务的顾虑,自然是随心而动随意而行。
海滩离他现在住的民宿旅馆不远,步行也只需二十多分钟,杭澈简单收拾了两件外套,又翻出相机和镜头,准备了一点面包和牛奶,最后定好了凌晨三点的闹钟,便怀着小小激动期待和开心的心情睡下了。
这五个小时里,浮浮沉沉的睡梦间,杭澈又梦到了从前。
杭澈以前也看过日出,中学学校组织集体去山上露营看日出,在高高的山顶上扎了小帐篷,一大群人围着火堆坐在一起,一边等待着日出一边聊天消耗时间,后半夜冷了就钻进帐篷里和同一个帐篷的人继续聊天。
他自然是和厉殊御一个帐篷,厉殊御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这种小儿科的游戏早有了多次经历,而杭澈是第一次在外面露营,他兴奋得很,拉着厉殊御聊了一夜的天,后来时间到了,他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沉沉的睡过去了,睡梦中还无意识的死死拽着厉殊御的衣角,任厉殊御怎么叫都叫不醒。
于是在其他人观看日出美景的时候,他们却在小帐篷里一个睡得香甜,一个无奈被睡得香甜的拽着衣角走不开,只得在小帐篷里陪他。
小帐篷里恍若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小小世界,身边还有一个给他安全感的人,杭澈的浅眠的毛病仿佛消失了,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收拾了准备下山了。
他顶着一头睡乱的发睁眼,缓缓坐起来后还在发懵的状态,大脑正在缓慢启动,无意识的思考着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三大问题,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调笑的声音。
“睡得那么香,是做了什么美梦了?”
他吓了一跳,猛一转头看到了坐在他旁边正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厉殊御。
见他看过来,还是十四岁少年模样的厉殊御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
“你把日出睡过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懒猪。”
他先是一愣,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表情还维持着刚睡醒的状态,听了这话也只是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看着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厉殊御以为他在难过,又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
“好了,不就是个日出,又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以后我再带你去看就是了。”
要不是头上属于另一个人的触感无法忽略,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尚在美梦中。
昨日和厉殊御久违的睡在同一个被窝,盖同一条棉被,说了一晚上的话,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是他一直以来埋藏在心里的小小美梦。
小时候他怕生,怕再次被丢弃,一个人睡在比以前孤儿院的宿舍大上十倍的房子睡不着,是厉殊御拉着他的手让他到自己的被窝里一起睡,他才睡得着,于是两人就一直是谁一张床的,后来大了一些,两人自然而然就分开睡了。
后来更大了一些,他发现了自己似乎与别的同龄人不同,别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一聚在一起,聊的内容和话题都是围绕着其他的女孩子,有些甚至还悄悄在私底下看一些片子,而他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别人讨论的话题他永远也插不进去,分享给他的片子也被他婉拒,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厉殊御。
一开始他认为这只是类似雏鸟心态,那些对厉殊御强烈的感情和占有欲,只是因为他把厉殊御看成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也竭尽所能的对厉殊御好,以报厉家的大恩大德。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做了一个绮梦,梦里他和另一个身材修长的人身体交缠,呼吸交错,低低的似带着痛苦又似带着愉悦到极致的呻吟一声接着一声,梦境的最后,他看见了厉殊御的脸。
第二天,他梦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