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安顿的如何了?”
观棋上前躬身回话:“已在东厢房住下了。”
他微点了下头,观棋却没有挪步让开。顾悸见状:“怎么,有话跟我说?”
观棋低着头:“义仓中有人蛊惑民心,说世子既能做准备便是料到会有灾情,那又为何不提前告知,无端让百姓枉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蛊惑民心的,正是方云峥。”
难怪沈无祇那日从义仓回来,只草草一句并未与他深说。
顾悸冷笑一声,不愧是前世的夫妻,跟梁南姝找死都能凑上一双。
他脚步悠闲向东厢房走去:“知晓了,这便去为你家主子出气。”
等人走远后,观棋才全身放松直起腰来。
钱串正好看见他长舒一口气,疑惑的道:“我怎么感觉你很怕我家少爷呢?”
“贺公子身上……”观棋斟酌再三,选择据实相告:“没有人味儿。”
“你才没有人味儿呢!”钱串一下就急了,指着他道:“你敢说少爷坏话,我这就去跟你家主子告状!”
观棋伸手一扯,像提小鸡崽子一样把人拽回了小厨房。
顾悸敲响了东厢房的门,是落珠来开的:“贺公子。”
“你去将窗户敞开,给梁小姐透透气。”
落珠不想服侍梁南姝,委屈的瘪了瘪嘴,但还是去照做了。
门窗全开,外男才能与未出阁的女子同屋说话:“梁小姐,这庄子简陋,你若有要添置的直接告诉落珠便可。”
梁南姝见是他来,失落的同时又抱有几分希冀:“公子,可是沈世子让你来看我的?”
顾悸有些为难的蹙了下眉:“梁小姐还是先安心住着,切勿思虑过甚。”
贺渊麒这张脸极其具有欺骗性,一双鹿眼长在巴掌大的脸上,只眨眨眼都有几分纯真之态,若是再温声说话,怕是无人会起提防之心。
梁南姝一听这话又要垂泪,而窗户旁的落珠则嫌弃的咧了下嘴。
“如今我也不求沈世子心意转圜,只望他能寻回家父。”梁南姝用帕子擦着眼泪:“如此也好回京面圣,陈情宽恕。”
顾悸先是理解般的点了点头,又反问道:“只是不知梁太师为何会突然来此,若是清楚原由,沈世子也好具体找寻。”
梁南姝胸前蓦地一梗,连假哭都忘了继续了。
“大、大抵是皇上旨意,小女也不清楚到底为何。”
顾悸叹出一口气:“既是如此,令尊恐怕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了。”
梁南姝急了,紧紧捏住手里的帕子:“小女曾听家母提过两句,似乎是与晋王逆党有关。”
顾悸闻言大惊起身:“此事事关重大,我这就去通报知府!”
梁南姝比他更惊:“公子,你——”
她拦都拦不及,顾悸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屋檐下的梁南姝胸膛起伏,目露阴狠。一个商籍贱民也敢坏她的事,待爹爹找回定叫这姓贺的生不如死。
顾悸府衙,周知府一听自己管辖的地界上竟藏有晋王逆党,当场背生冷汗。
他记得连轿子都没坐,跟顾悸快马加鞭去了庄子。
“主子,贺公子让您去东厢房一趟。”观棋躬身道。
沈无祇不欲见梁南姝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