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雪原纯白一片,天空灰蒙蒙的,望向远处,仿佛天地之间开始交合。
地上传来一阵阵震动,白色平原上漫过一阵黑影,犹如乌云飘至。
从高处的山坡往北望,看到的是从左至右一条无尽长的黑线慢慢浮起,当黑线升到高处往下掉时,所经之处已成为黑色,使人感到,天地山野都为之变色,匈奴兵势之大,三十万之数绝非虚报。
连绵不绝的骑士,大都身披兽皮,背挂长弓,兵器更是各式其式。他们缓缓而行,全身也披着雪,这么多人呼出的热气形成一层白雾,慢慢向上翻滚。
数之不尽的长杆直插向天,上挂着一条条风干了的狼皮,那些狼皮仍保持着狼的形态,迎风展开,仿如飞天之狼,张牙舞爪,要乘风而去。
晋兵探马急忙拨转马头,往南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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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州侯升帐议事,赵州道内的高级将领二十多人都到了保定。
三十万匈奴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直压赵境,一路取道燕境。
赵军已整装待发,急急布防长城一带。
赵侯一身戎装,今天亦将北赴前线。
有将领问:“北境之防,有太子作为安抚使,这样才能调动所有资源,尤其是魏侯的军队,我们是不是应派人往太子处请命?”
三清作为军师回答道:“太子身在燕地,肯定会发召调我们的军队往燕地联防,如此,则我们这边的兵力便会不够,况且安抚使虽可统一调度,皇亦予三镇有自主之权,此际,皇上想必要从其它地方调军支援我们,魏侯之兵,乃直接拱卫京师,要求太子调之亦恐不妥。”
“如此,则太子在燕地之安危,我们也不用考虑?”
赵侯一挥手:“这次大军压境,我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保定,所以长城及保定这两条防线绝不能有闪失,如果太子在燕地有危险,燕侯当会将他送还长安。”
当众将离开之后,赵侯崩紧之脸消失无踪,与三清对酌起来。
赵侯:“想不到这个太子运气这么差,原以为只会是小股匈奴,现在却成为这么大的规模,看来我那个侄子,真的有帝皇之命。”
三清冷笑:“他有帝皇之命,与赵侯何干?现在赵侯在司马氏的天下已是位极人臣,将天下归了王姓,赵侯仍只不过现在的尊荣,为他拱卫天下而已。说不定还没有现在的皇上对你的恩宠呢。”
赵侯铁青了脸,他知道三清说的话太大逆不道,现在他还不想直接回答。
三清轻笑:“但是现在紧随重要的是除去一个共同障碍,太子身世太诡秘,才能亦旷古绝今,势成心腹大患,毕竟天下只能容一人。”
赵侯又没有接话,三清像是在套他的话。
不接话亦是接活的一种。
三清哈哈一笑:“侯爷,你想想,能瞒过朝中及宫中之人将诸葛胜放到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人绝对有通天之本领,而司马旦在众多监视下潜伏那么久更是一个奇绩,这次我们将这些资料递到宫中,便可以放手去对付这个人,皇上只会心神领会,即使让匈奴在边境抢掠一番亦在所不惜的。侯爷,我们守好我们这一路,至于燕侯,同时肩负着失掉太子及国土的责任,即使是陈家的,也会很不好受是不是?”
赵侯终于笑了出来:“道长终于不说酒话了,这一切计划,便有劳道长了。”
哪知三清突然面容一肃,一拍桌子:“如果侯爷还不下决心,三清明日立刻离去!”
赵侯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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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旦、曹烈、邓炳、石井、龙耳、向云六人也正在升帐议事。
司马旦:“我已决定,亲将一千二百骑迂回于长城及虎口寨之间,这里的防围,全交给向将军。”
向云吓了一跳,本来给强留下来的愤怒一下化为乌有。
其实自从司马旦的慷慨陈词之后,燕军中也有热血的军汉甚为感动,只是大家没有明言。而当这刻司马旦宣布竟然将整个后路及最安全的任务交给已军时,向云心中泛起了异样。
曹烈也是震惊异常,只有龙耳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