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幼稚,能为了失恋和白卯生躲着哭。说她成熟,她竟然能当众坐稳面不改色,寝室里没有其他人能看出异常。说她聪明勤奋,赶在俞任脚步后气喘吁吁的怀丰年早就见识过。说她有个性,她又能在各种课上看漫画,视分数为粪土,可因为瞧不惯何田田瞎得瑟,在最后一刻找老师去报名。“不为别的,就为了气气她。”
自问能看透俞任,可俞任心里总隔着一道深深的丛林,那里生机盎然或是烈焰蔽日她都能自己安然处之,她不愿意对怀丰年露出。
喜欢猜谜的人都有种轴劲儿,怀丰年绕着俞任打转后不想猜了,期末考试结束那天两人在一起收拾寝室,她忽然问,“你还在想她吗?”
俞任直起腰,认真地眼神透过镜片,“丰年,这是我自己的事。”这就是她尖锐的一面,不合意的她管你天王老子总要戳出来。
怀丰年却觉得关系都这么好了,她为什么就不乐意透点儿底给自己呢?并不是说她怀丰年八卦,她只是希望俞任能彻底走出来。如果俞任开心,她也会开心。而俞任藏着掖着,丰年心里总被一种嫉妒和独占欲不时侵扰——在俞任心里,她远比不上白卯生重要。
对于俞任那句简单直接的界限划分,怀丰年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
一句“好吧”后,寝室内安静了很久,打扫完后怀丰年先说的,“我先回家了。”
并不是早熟就能顺利消化各种心结,表面再无所谓,怀丰年却暗地里和俞任那句话杠了好几天。
小气吧啦,她骂自己。骂完了继续小气吧啦。
小气吧啦地等了俞任两天也没等到她邀请自己一起去市图或哪儿自习,后来一想,她可能着急回乡下看那个小朋友了。得,白卯生之外,她连七岁的小袁柳也比不上。
怀丰年于是想离开宋绘香回象牙镇“静一静”。这是第三天了,她还是无法平静。甚至想起俞任那见外又抗拒的语气就想哭。半夜两点醒来的怀丰年在床上转了几次身,最终拧亮台灯拿起手边的书一边分神一边读。
女孩子的心绪怎么这么敏感复杂呢?分神时怀丰年责备自己。再自甘小气地决定这些天都不要理俞任。
凌晨四点睡着,迷糊睡到早上八点太阳晒屁股时,怀丰年被父亲敲门,“你同学找你丰年,叫俞任。”
翻了个身的怀丰年说,“不理!”
怀湘龙一愣,随即回了两句挂了电话。
睡到九点半时,怀丰年醒了,忽然想起什么掀了被子,“爸,我电话呢?”
“什么电话?你不是不理吗?”怀湘龙纳闷。
“那你怎么能挂呢?”怀丰年还以为是刚刚的事。
“叫俞任,不挂你等着烧电话费?一个多小时前的事儿了。”怀湘龙说完就见女儿怔住,没一会儿就见她绕着客厅,“完了完了我完了。”到底是没理会,怀丰年摸着曼德拉头来回走动,随即还是果断拨回电话,“俞任呢?”
接电话的是个奶声奶气的小声音,“喂?怀丰年姐姐,我在俞任姐姐家玩儿呢。宿海问你来不来?”接着电话又被宿海抢去,“坏丰年!你快来啊!”
怀丰年的心被堵住时耳中才落入俞任的笑声,“什么时候回柏州呢?我一带二有点累。”所以这才想到了自己?怀丰年叹气,“明天回吧。”
“好啊,她们吵着明天还要来。”俞任说,随即她顿了下,“丰年,谢谢你。”
“谢个屁。”怀丰年的眼眶马上湿了。女孩子麻烦死了,一句话要磨她好几天,一句话又逼出她眼泪。
俞任笑出声,“被警察叔叔带走的感觉如何?”
旁边传来宿海的小奶音,“坏丰年被叔叔带走后哭了呢,眼睛都红了。”
怀丰年抓着头,“哎呀,你们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