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抬眸,盯着她的笑颜看了片刻,总觉得碍眼。撇开视线,冷淡道:“别假装亲切,我最烦这套。”
冯沃霖拎着两瓶酒折回来,放下手中的酒瓶,很绅士地给尾随其后的吴小棠拉开椅子。见他们表情不太对,问:“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高兴?这家伙仿佛是个睁眼瞎。沈岑懒得搭理他。
“也没聊什么。”窦瑶一语带过了这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问:“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挑到中意的酒了吗?”
“当然!可惜你得遵从医嘱不能喝酒,没这口福了。”吴小棠说。
听她的语气好似挺兴奋的样子,窦瑶猜到了点什么,问:“刚刚你们是有在聊什么高兴的事吗?”
“这个呀……”吴小棠看了一眼刚在酒窖被她偷亲的冯沃霖,笑道:“这不马上儿童节了嘛,我管冯医生提前要了儿童节礼物。”
“儿童节?那不是小孩子的节日吗?”窦瑶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你的性格跟小孩子其实也差不多。那冯医生是给了你什么礼物了,这么高兴呢?”
冯沃霖红了脸,悄悄给吴小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吴小棠与他相视一笑,很皮地冲他扮了个鬼脸,说:“秘密。”
听她的回答已能猜出个大概,窦瑶也只是笑了笑,没深问。
沈岑习惯性在口袋摸了摸。
冯沃霖看出他没烟抽在烦躁了,掏出颗棒棒糖给他递了过去:“刚顺手给你拿的。”
沈岑“嗯”了一声,接过他递来的糖,低头剥糖纸。
“冯医生,你跟我说实话。”吴小棠抬手一指,指着刚把糖咬进嘴里的沈岑,语气认真地问:“你是不是暗恋他?”
“……”无辜躺枪的沈岑愣了一下,用一种被强行塞了口屎的表情看着她。
“你这小脑瓜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冯沃霖曲指敲了一下她的脑壳,“我跟岑哥那是纯兄弟情。”
“兄弟个屁,不熟。”沈岑立马反驳道。
吴小棠直接无视了沈岑的话,挺醋地说:“那你怎么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呢?你对他上心的过分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冯沃霖看着眼前满脸不爽的沈岑,在他身上依稀又看到了那个拖着一地水痕孤身前行的小小身影。
为什么对沈岑跟对别人不一样?
是因为幼时的他三观未成形,还不怎么能明事理。
旁人都说沈岑是恶人生下的孽种,说是“家事难断”,对那个小小的孩子所历的劫难都是冷眼旁观。他便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其中的一员。
直至亲眼撞见那个旁人口中的孽种在冬夜被醉酒后的生父以祸头子的名义沉塘,他埋在心底的良知才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