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一点点下沉,碎金般的微弱光束给世间万物披上最后的光彩,所有云层被染成金色,挂在枫叶的上方,色彩碰撞,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片刻之间,橙黄的火球完全落下,天边只剩—片明霞,暮云千里。
方梦觉望着远方,打破安静:“你怎么发现这里?”
“偶然,”许惟清背靠着护栏,手肘懒懒散散地搭上扶手,侧头看她:“还满意吗?”
方梦觉:“—般般吧。”
那就是很满意。
许惟清扫了眼她唇角的梨涡,无声笑。
方梦觉想到他的微信头像,也是很漂亮的天空:“你头像就是在这里拍的?”
许惟清点了下头。
方梦觉攀着扶手,头往下看,与对面火红的枫叶不同,这儿是很深的峡谷,看不到底。
不知怎么,突然想到《泰坦尼克号》里“yourjup,ijup”的经典画面,她看向许惟清,也不知是不是怕高的缘故,他背对着群山。
感受到她的视线,许惟清侧头和她对视,黑眸里载着她:“怎么了?”
山上风大,方梦觉的头发被吹乱,遮了些神色:“你知道jack和rose的生死相随吗?”
许惟清安静了—下,很轻地嗯了一声。
不等她说话,许惟清就拿下她的手,紧紧圈住往回走,似是怕她出声问,许惟清先开口解释:“再不走天黑了。”
看完夕阳,也算是完成了这次爬山的任务,过程是累了点,方梦觉还比较满意,毕竟看到场很震撼的落日。
两人重新回到人群时,索道已经关闭,只能走下山,好在下山比较轻松,方梦觉咬咬牙也坚持了。
上了车后,她全身乏力,没一会儿就睡了。
许惟清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偏头看了眼熟睡的人,不免失笑。
爬这么点高的山,就累成这样。
以后假日还是得多带她运动运动。
车厢安静,只有她的呼吸声浅浅萦绕。
许惟清不自觉想到她在山上问的问题。
或许是那时的山风太大吹得人不清醒;又或许是那个故事的结尾太悲伤,不想让两人往这方面沾边,在即将回答的那刻,他只是很随意地应了声。
许惟清不清楚那时处于什么心理选择这么回答,但是他很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那股沉闷厌世。
像是随时都会往下跳。
毫不犹豫地去死。
那时他只是想快点带她走,带她远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从重逢起,他时不时会有这种感觉,她的安静带上了阴郁,像是只会工作的提线木偶,吊着最后一口气,活在这个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