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生一挥手:“走。”迈开大步就出书院,回独酌斋。
黄超之跟随其后,见他步履急促。以为他心乱了,却不知叶君生是在担心妹妹会受到惊吓。
四、五十人,熙熙攘攘,围观看热闹,叶君眉不曾经历如此场面,难免会失措。而因为人太多了,还都是有功名的书院生员,大圣与猪妖都不好随便出手。闹将起来,那就不可收拾。
从观尘书院转到南渡巷,距离很近。拐个弯就到了。再走向巷尾的独酌斋,也就是两百多米的路程。
很快,叶君生与黄超之便到了榕树下,抬头一看,见到前面黑压压的围了数圈,都是穿着儒衫,头戴文士巾的生员。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折扇,很有派头地摇着。
叶君生心中一急,赶紧跻身进去。
……
书院一间清雅的学舍之中。郭南明听了消息,“啪”的丢下书卷,道:“阿三真是胡闹。”
打报告的生员笑道:“南明兄何必责怪三公子?依我看,就该如此。那叶君生算是个什么出身,破落户的穷酸书生而已。碰运气考了个三试第一,尾巴就翘起来了,目中无人。一点名气都没,居然还敢开书帖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亏不死他。他的字帖,本就没有人买,三公子此去,亦是实事求是,绝非故意去泼脏水的。本身已脏,何须再泼?”
郭南明轻叹口气:“话须如此,不过只怕有人以为是我指使阿三去的,未免不妥。”
生员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南明兄不必多虑。”
“也罢,事已至此,却不好再说什么,反正我不过去就好了。”
生员嘿嘿一笑:“你不去,肯定后悔。那我可去了,要看看这叶君生能写出什么样的字来卖,无人问津,众目睽睽之下,那脸色想必会非常精彩。”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走了。
叶君生的出现,在生员当中引发一阵喧动。有认识的,马上转告开来,片刻之后,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便是叶君生,一道道目光聚在他身上,情绪复杂。
人群当即自动让开路子,让叶君生进入独酌斋。要知道这一次事当中,他正是那主角,岂能缺席?
叶君生进入到独酌斋中,见到叶君眉在神色激动地与一位衣装华丽的富家公子解释着什么,当即心头有怒意萌生,抢上去,一把拉开那公子,护在妹妹身前,喝道:“你要干什么?”
那公子的身子骨有些单薄,猝不及防的被一拉,一个趔趄,差点摔跤,待看到是叶君生动的手,顿时冷笑道:“好个叶君生,文的不行,要动粗吗?”
叶君生扫他一眼,并不认识,但观其模样,应该就是那刘三公子了。
根据黄超之的介绍,这刘三公子,名“立飞”,字“望天”。其出身和郭南明有得一比,都是官宦人家,书香子弟。不同的是,郭南明为冀州第一才子,他却文才有限,典型的绣花枕头一个。只是眼界依然很高,眼睛长在头顶上,端是不负“望天”两字。
叶君生不理他,转身问妹妹:“君眉,他们可是欺负你了?”
闻言,刘望天顿时跳起来:“叶君生,你休得含血喷人。本公子乃是斯文人,岂会欺负一个弱女子?做出如此不雅之举。”
听着他文绉绉的叶君生便心烦,马上叱喝:“没问你,给我闭嘴!”
刘望天一愣,随即心头泼辣辣有火:这是什么态度?气得脸话语都有些哆嗦了:“好,真是山野村夫,粗鄙不堪,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呀!”
叶君生哪里有空管他,只望着妹妹。
叶君眉似乎也搞不清状况,有些茫然地道:“哥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他们就来了,问我店铺里的字帖都到哪里去了。我就说都卖光了,他们都不信,还一个劲地追问,我都烦死了。”
呃!
叶君生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可环视左右墙壁,果然十幅字帖全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