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不帮的意思咯。江逢退而求其次:“那牵个手?”林夜装没听见。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处。江逢觉得何医生对这个病的研究并不透彻。心情对病情应该也有影响,不然他为什么一暴躁,平息的痒意又开始不安分。他咬牙道:“那拉个衣角,这总行了吧?”林夜态度坚决:“不熟,勿扰。”好痒。不知道打个车去医院,挂皮肤科,把浑身的皮肤都换一遍,这病能不能好。看着林夜悠然自得,和自己的束手无策完全相反的样子,江逢就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也是夫夫吧,这么点小忙都不帮。也不知道是谁喝醉了酒把他按着亲,那可是他的初吻。行啊,林夜,有点用处你是心高气傲,敢拒绝我你是生死难料。“嘭——”书房门被重重关上。林夜吐出一口浊气。难得地反思了下自己。他告诉自己,江逢还不喜欢他,这种态度太正常了。是他不正常。是他莫名其妙的吃醋,也是他放不下自己的身段。一周来,连轴转的疲劳如洪水般涌了上来。林夜揉了揉酸疼的鼻梁。两分钟后,书房门被重新打开。江逢气势汹汹地大步跨进来,往桌子上丢了两个小红本,语气很冲:“我们是夫夫,这是你的义务!”小红本上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红色封面上蒙了几层灰,看着像是从床底掏出来的。领证那天,江逢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黑t,脚底踩着人字拖就来了。他在家挑了很久才选出来的西装和江逢并不搭。拍照时,他和江逢都没笑,民政局工作人员看他们的眼神很微妙。也是,同性可婚的法律才颁布不久。如果不是真心相爱,没人会这么急着登记。他们是个例外。“可是你没有叫过我老公。”林夜掩盖住眼底的落寞,语气依旧冷冰冰,“这段关系只是一个形式。”江逢嘴巴比脑子快,“老公。”喊完他才反应过来,飞快瞟了林夜一眼,小声道:“喊了,能抱么。”他在心里倒计时,十秒钟,他只等十秒钟,要是林夜再拒绝他,他以后就是从二楼跳下去,痒到失去理智,他都不会再开口找林夜帮忙。在江逢的视线死角处,林夜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下。江逢的语气硬邦邦的,老公两个字也没带什么私人情绪。但他就是觉得,这两个字很动听。比他二十六年来听过的所有话语都动听。倒数到三,江逢低着头,不耐烦地催促,“到底帮不到帮啊。”话音刚落,他被一股冷香包围。林夜的怀抱很软,跟他这个人完全不一样。林夜的手掌很大,揉着他后脖的力道很小,很舒服。林夜比他高半个头,拥抱的时候,他可以把下巴放在林夜的肩膀上,很方便。林夜身上的香味很好闻,像是木质香,改天他也买两瓶回来试试。眼皮好沉,好累……翌日,江逢是被窗外那只不知好歹的鸟儿吵醒的。他掀开被子往下看了一眼。草。他完了,他好像不直了。想起梦境最后林夜逐渐放大的脸,江逢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哥,能不能争点气啊。昨天和人抱一会就睡着了都不说了,你怎么能做这种梦。你清醒一点啊。晨起,血液比较活跃。江逢躺了几分钟,黑着脸进了浴室。解决完问题后,江逢吐掉满嘴的牙膏沫,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没忍住自言自语:“这不是你的错,江逢,你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他对直弯这种事看得很开,弯就弯了吧。他只是不能接受对象是林夜。他对林夜连心动的感觉都没有,谈何喜欢。嗯,一定是因为林夜长得太好看了,还恰好和他做了比较亲密的事,他才会做不该做的梦。江逢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重重点头,“对,就是这样。”与其为难自己,不如埋怨别人。都是林夜的错,他只是一个被美色耽误,还顺带被迫发现了自己性取向的小可怜。江逢和好友约好了时间,迅速洗漱完,从衣柜拿了件黑色短袖,灰色短裤,穿好便出门了。在门口,他还遇见了好几个穿着西装的陌生人。一问才知道,都是林夜的助理。大爷吗?配那么多助理。房子是他和林夜的婚后共同财产,问了一嘴他就没管了。二楼书房。“林总,按照您的吩咐,所有会议都已经转到线上,宴会也都推了。这是今天您需要处理的文件。”助理放下文件就出去了。落地窗后,林夜看着江逢的身影消失,没多久,一辆白色宝马从车库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