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祝你今天一切顺利。”江逢冲着他扯出一个笑容,问,“辰空附近新开了一家川菜馆,中午一起去吗?”胃疼还吃川菜,也不怕胃烧了。林夜张口就想怼。看见江逢眼底的希冀和示好,林夜嘴里的“不”字说出来就变成了,“随你。”“好。那我去找你。”江逢错身绕过他上楼,步伐虚弱,看起来下一秒就能从楼梯上摔下来。林夜莫名挪不开步子,视线追随着江逢,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夜看不见的地方,江逢的唇角放肆扬起。在林夜面前装可怜,是他在医院偶然发现的能让林夜好说话一点儿的技巧。林夜刚醒来还很虚弱,吃个饭能出一头的汗。江逢看着心疼,只让他自己吃了两次,就把活揽了过来。林夜自然不愿意。江逢无奈和他对峙,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无意识露出的类似委屈的情绪,让林夜的表情立马变得很精彩。江逢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哄林夜听话,林夜就主动张嘴含住了他手里的勺子。他反应过来后,还弯着眼睛揉了下林夜缠着绷带的脑袋,林夜也只是动作停顿了片刻,没把他的手拍开。后来,江逢又试了几次。每当被拒绝,他就会很遗憾地说句“好吧”。林夜的态度都会在纠结中软化下来。网上似乎管他的这种行为叫绿茶。虽说是不太好的行为,但对林夜异常管用。以后可以常用。刚送走的江逢的阿姨收拾好药箱,就看见林夜顶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下楼。连早饭都没吃,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被地毯绊住。少爷这是,没睡醒吗??行走的500块胃药慢慢起效,江逢回房间躺到八点,在员工催命似的消息轰炸下,打着哈欠起床。江逢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沫,在浴室里频频点头。困得差点儿把漱口水吞进肚子里。不行。今天中午得再装得惨一点。不能继续分房睡了。睡眠不足真的会猝死。因为车祸的事,江逢对疲劳驾驶特别忌讳,他没敢开车,出门打了辆出租。去工作室前,江逢先预约了一项化妆服务。他斥巨资让化妆师在他的眼下扫一点阴影。化妆师技术很好,心地也很善良。大概是怕客人的钱花得不值,还用心画了好几处细节。江逢看着镜子里多了两个明显黑眼圈,颧骨还异常突出的自己,觉得是一出门就会被怀疑吸毒的程度。怪他,不应该在化妆师往他脸上抹奇怪的液体时多嘴。他不应该说妆效的效果要看起来像被失眠折磨得痛不欲生。更不应该说越惨越好。江逢闭上眼睛,木着声音开口:“能麻烦改淡一点么?我现在看着像行走的500块。”“好的。”化妆师在一大堆工具里找遮瑕盘,随口问:“为什么像行走的500块?”“我国法律明确规定,举报吸食、注射毒品人员,每查处1名奖励500元。”江逢没有感情地背诵。他睁眼和镜子中怔愣的化妆师对上视线,指着眼下的阴影,问:“现在你看我的妆,有没有想举报我的冲动?”化妆师笑得把全店的客人都吓到了。客人们纷纷转头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试图吃瓜。加上化妆师的手也被吓得一抖。所以客人们的妆容基本都变成了:长到太阳穴的眼线,划拉了半张脸的口红……所有客人的妆都卸掉重画这种事,大概能记入化妆店的史册。店长掐着人中出来带着全体化妆师给客人道歉,勒令江逢的化妆师详细解释自己为什么笑得那么大声。有些社死。江逢不想接受全店人员的注视,在化妆师磕磕巴巴重复听了一遍只记住了一部分的法律条例时,顺着墙角溜出店。妆可以不改,脸面不能不要。他进商场找了个洗手间,试图用水擦掉一部分阴影。但他低估了高档化妆品的防水性能。皮肤搓红了一大片,妆半点儿没淡。俞湉的电话连着打了三遍。江逢抽了两张纸,擦去脸上的水渍,放弃挣扎。毕竟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半小时后,江逢一只脚刚踏入工作室,就被过于活泼的员工团团围住。俞湉鼓掌欢呼:“欢迎老板在旷工二十余天后重新回到我们的小破工作室!”秦宇嗓音大得能把工作室的房顶掀翻,“欢迎老板重新记起我们这些苦逼的刚毕业大学生!感动的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我擦,老板,你背着我们磕药啦?”江逢:……要磕药也是工作室成立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