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而凌厉的杀气瞬间翻涌而起,猛烈地向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赫连苍宁缓缓起身,紧握的双拳攥起了浓烈的杀机!
阡陌大吃一惊,腾地起身拦在他的面前:“王爷息怒!愚民无知,不知天高地厚……”
“让开。”赫连苍宁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眸子里渐渐泛起了一丝赤红。
阡陌见状暗道一声糟糕,不退反进:“王爷快收摄心神!您体内的‘相思苦’就要发作了……”
然而已经太迟了!阡陌的话还未说完,赫连苍宁的身躯便陡然泛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眸中也盈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脚底一个踉跄,他支持不住地跌坐在了椅子上,抓着心口衣衫的手因为用力过大,指节都已泛白!
“王爷!”阡陌低叫一声,猛地运指如飞,连点赫连苍宁心口几处穴道,接着一步窜到他的身手,双掌一立贴在了他的背上,将一股清凉如水的内力输了过去。
赫连苍宁咬牙苦忍,一丝殷红的血迹陡然顺着他的唇角流下,衬着如玉的肌肤,越发鲜艳夺目!
许久之后,感觉到手底下的身躯渐渐停止了颤抖,阡陌才收回手掌,叹了口气说道:“王爷,相思苦乃是至刚至阳之毒,最忌动怒,您是知道的,为何……”
赫连苍宁摇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倦:“我只是无法容忍这些人在背后议论……”
“玉王才是真绝色?”阡陌又叹了口气,“何必呢?王爷并非第一次听到有人议论这句话,不都是一笑置之吗?”
赫连苍宁低垂了眼睑:“不是。我是说无法容忍他们对云墨染的嘲弄……”
阡陌一怔,继而凉凉地笑了起来:“无法容忍?王爷既如此在乎她,当着她的面却又为何那般狠心绝情?”
“我怎么对她都行,旁人不行。”赫连苍宁收起方才的疲惫,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在乎她?”
您就嘴硬吧!阡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王爷,您不必太过在意,就算您处置得了这几个人,又怎能堵得了天下人悠悠之口?”
赫连苍宁抿了抿唇,半晌之后淡淡地点头:“好。”
如今璃京城中传得最火爆的居然都是关于你的谣言,云墨染,这下你可出尽风头了吧?
是否出尽风头,云墨染并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令她很奇怪,那就是无论她找上任何一家店铺,对方必定热情接待,而且主动提供许多额外服务。
譬如卖涂料的店铺会主动提出免费安排人手将厨房等处粉刷一新,卖木床桌椅的店铺会免费将所有东西送到客栈,并自带人手按照云墨染的安排摆放到位。再譬如卖床品的店铺会按照云墨染规定的尺寸将所有铺盖全部做好,并同样送到客栈,按房间一一放好,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在所有店铺一路绿灯的关照下,不过几天的功夫,整座酒楼内外已经焕然一新,完全变成了一家高规格的客栈!
看着被自己改头换面的客栈,云墨染满意地点了点头:此番终于不必担心日后的生计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迅速打开局面,赢得客源,如此更可万无一失!
至于客栈的名字,云墨染早有计较。七小姐在安国公府中的住处名为云来阁,为了纪念不幸亡故的她,客栈便取名为“云来客栈”!
客栈既已收拾妥当,云墨染再也不做任何耽搁,立刻回府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算是彻底与安国公府划清界限。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侍女冬槐居然十分坚决地表示要陪她一起离开,好继续伺候七小姐。
云墨染虽然对冬槐并无多少感情,但见这丫头手脚伶俐,心地善良,再说客栈那边确实需要人手,便点头同意下来。主仆二人收拾好东西,雇了一辆马车回到了客栈。
替冬槐安排好住处,云墨染便开列了一张清单,要冬槐照清单去购置所需物品。而她自己,则在城中四处闲逛,思索着替客栈迅速打开局面的方式。说白了,就是炒作。
来自于现代社会的她,最清楚炒作的威力。一定要让自己的客栈未开先红,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如此方可保证日后能够客似云来。
溜溜达达地来到了一条街道上,云墨染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一家名为“碧玉轩”的店铺前十分热闹,不时有衣着光鲜的贵客急匆匆地进门,而出门的客人有的欢天喜地,有的垂头丧气,情形十分怪异。
云墨染略有些好奇,稍一打听才得知,碧玉轩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赌石大会,为期一个月。
赌石是指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必须切割之后才能知道质量。
碧玉轩是璃京城中最大的一家玉器行,生意一向火爆。每年春暖花开之时,碧玉轩便会召开赌石大会,来自全国各地的玉器商人各自带着未经雕琢的翡翠原石前来交易。看中某块原石者须先将其买下方能开始切割,切割之后是一夜暴富还是倾家荡产,那就要看天意了。
赌石原本就是“一刀穷、一刀富”的买卖,有人欢喜有人忧也就不足为奇了。心念一动,云墨染迈步进了碧玉轩。
进门便是一座宽敞的大厅,内设数十个大小不等的柜台,柜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翡翠原石。不少玉器商人在原石前反复观察斟酌,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而在所有的原石之中,一块要价20万两的翡翠原石吸引了现场大多数人的注意。这块原石上有一个小小的断口,断口处呈豆绿色,成色看上去倒是相当不错。若整块原石内部的成色都是如此,则其实际价值将不止200万两!但谁能保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