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夏于是让出位置,抱臂看他整理柜子,一面继续絮絮叨叨:“饭吃了吗?正巧,今天他老爸做了好多好吃的,可惜徐海帆童鞋刚拔了牙,什么都不能吃。他气得要死,正在楼上躺着呢。”她说着,满脸幸灾乐祸,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纪凡暴汗:真的是亲妈吗喂!
“他不吃,还有我们嘛,”海夏完全不管自家儿子破碎的玻璃心,一把搂过纪凡,开开心心往餐厅走,“凡凡,你多吃点,你看你都不长个!”
纪凡:“……”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揭他的短呢!
上楼看了眼徐海帆,对方正在残余麻药的作用下呼呼大睡。
那家伙睡得很香,除了左脸有点肿,看不出异样,纪凡于是放下心来,蹑手蹑脚地合上门,打算起身告辞。
然而,海阿姨向来自说自话,说一不二,拖着他就往餐桌旁边按,死活要他吃过晚饭再走。
纪凡满头黑线,几次试图偷偷溜走未遂,最后不得不明确表示他是真的不能留下,并且保证过几天一定来她家做客,她方才作罢。
海夏阿姨满脸遗憾,吩咐纪凡稍等一会儿,自己则走进厨房,喊徐爸爸切了一大块新出锅的卤牛肉。
热乎乎沉甸甸的五香牛肉装进密封盒,海夏塞进纪凡怀里,站在门边挥了挥手。
“她太热情了。”傅明渊评价道。
夜风微凉,纪凡的怀抱被牛肉烘得暖融融的,闻言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不过,徐叔叔做的饭可好吃了。他一年也难得回来几趟,好像是因为工作……”话未说完,纪凡便感到脸上一阵湿润。
海滨城市的雨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先是一滴,他抬手抹了一把,还以为是哪家的空调水。
紧接着两滴三滴,直到他仰头看去,漂亮的星空已经完全被云遮住,春雨淅淅沥沥,悄无声息地飘落在晕黄的路灯下。
“下雨了呢。”纪凡轻声道。
“冷吗?”
“没什么感觉。”
这雨绵绵如牛毛,远看倒像是一片雾气,偶尔粘在头发上,形成细小水珠,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春天来了。”纪凡喃喃道。
——北半球的春,就象征着南半球的秋,南极的极夜严冬,或许很快也要到来了。冬天降临之前,傅先生能够成功获救吗?他一边想,一边蹙起了眉头。
“别担心。”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傅明渊语气淡定,“我们回家去吧。”
“嗯。”纪凡最后看了一眼墨色的天空,抱紧饭盒匆匆加快了脚步。
推门进屋的时候,纪凡在玄关处看到一双熟悉的女式鞋,眼皮突然一跳,怔忪了一会儿,才慢慢弯腰解开鞋带。
“怎么这么晚?”客厅里传来冷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