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关上窗户,服侍着莫鸢洗漱宽衣,吹熄灯火。
当一切归于黑暗和沉寂,莫鸢选择的同样是沉寂,她需要静思和沉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你们主动发动攻击,我自然不会像前世那样示弱,任由你们欺凌。
翌日,阳光大好,许是安贵妃生了小皇子的缘故,皇上这一天心情大好,据说还在朝堂之上赏赐了几位忠言逆耳的大臣。
莫鸢回到南家,孟老夫人看到她的时候一脸惊讶,却仅是一闪而过,随即换上笑颜和如释重负的表情,莫鸢刚一踏进家门,就快步迎了过去:“莫鸢啊,你总算回来了,令为娘担心死了。”
莫鸢淡淡一笑,回敬道:“让母亲大人担心了,是莫鸢的不对。”
孟老夫人有意在莫鸢身上来回打量,莫鸢低头看看自己,回到:“那件衣裙已经换下了。”
她没有说衣裙换下放在了哪儿,有什么用,只是一句话略过,不等孟老夫人接着问话,莫鸢道:“昨天折腾了一天,又受了惊吓,现今有些疲惫,莫鸢先去回去歇着了。”
说完,不等孟老夫人答话,和嫣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孟老夫人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闭上了,她更好奇的是,莫鸢是因何而回来的,真正的凶手找到了?
很显然,当初莫鸢的辩解之词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现今莫鸢回来了,也就是说她口中所言的是在李家换的衣服,后面所涉及到的给她换衣服的人应该已经被绳之以法。
可到底是谁?孟老夫人好奇的是这个,今天早上她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丫鬟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李家究竟是否有变故也未可知。
不消片刻,嬷嬷跑到内堂禀告孟老夫人:“回老夫人,有两个自称宫中侍卫的人扛着一个麻袋进了莫鸢的院落,管家亲眼看到的。”
孟老夫人诧异,麻袋?
“回老夫人,李家直到现在也是风平浪静,没听说有什么变故。”
这是前去打探消息的丫鬟紧随嬷嬷进来禀告的消息。
李家没有任何变故,宫中扛来麻袋送去莫鸢的房中?事情越来越神秘,可是,真凶没有捉到,莫鸢何以被放了回来?
这个时候,莫鸢正微阖双目,眉头微锁侧躺在软塌上,闻听精卫军到了,才缓缓睁开了眼。
麻袋落地,精卫军复命,拆开麻袋,里面是那天把莫鸢衣服剪破的婢女,被精卫军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言。
莫鸢挥手,穴道被点开。
那婢女诚惶诚恐,不等莫鸢问话,“扑通”跪在地上:“回郡主的话,这件事和奴婢一点关系都没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莫鸢倒是笑了,笑里藏刀:“我都还没问你,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婢女摇头:“不论郡主问奴婢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岂止是生不如死,但凡是在宫中待过的人又有谁没有闻听过这种残酷的刑法?
全身裸露,摧残身体最隐秘的部位,直至死亡。死不可怕,刑法不可怕,可怕的是屈辱而死,尤其对于把贞洁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女人来讲。
婢女浑身发抖,即便是这样的入冬时节,额头上依旧冷汗直冒。
莫鸢不是狠毒之人,若非万不得已,她不会走上威胁这一条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早先坚守的八字箴言于现在的莫鸢已经不适用,狠、快、准,不单单适用于练武之人,如今莫鸢已经收入囊中,就等东风来袭。
“时间到了。”莫鸢声音淡淡,不大不小,敲在婢女的耳膜之上却着实令她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来人……”
“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一切都是梅夫人指使的,她让奴婢把绣线放在红花汁中浸泡,然后才绣在衣服上的。都是梅夫人让奴婢做的,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没有半点假话!”婢女不等莫鸢把话说完,一口气全都招了,蜷缩在地上,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来。
莫鸢心中长舒一口气,只要她招了,剩下的就看梅夫人怎么接招了。
“你,把她好生看管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你会跟着陪葬。”
莫鸢指着两名精卫军中的其中一位精瘦的说道,声音不大,面无表情,眉眼淡淡,似是不经意,目光轻轻掠过两名精卫军,眼神中的肃杀已是比这寒冬更令人胆寒。
难怪陌云清对郡主不一般,皇宫之中,有这样气势的人寥寥无几,皇室中的人都少之又少,莫鸢,也算是人中之凤了。
梅氏的到来,莫鸢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从宫中出来的消息,想必在她还未到南家的时候,梅氏就已经闻听了吧。后李家又久不见婢女回家,聪明如梅氏,就在女人堆中勾心斗角,自是知道莫鸢的释放必定也是她落入法网之时,故此不等莫鸢去请,自己送上门来。
梅氏径直奔向了莫鸢的院落,连孟氏都无从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