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映月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
一道清润的男声传过来,江映月诧异,在斗彩莲花屏风后望见褚二郎模糊的身影。
褚成轩站定在她背后问道:“映月今日如何?”
他从不称她为夫人。
“我很好,夫君不必忧心。”江映月绽开笑容,转首描眉。
褚成轩把螺子黛从她手上拿开,温声劝她:“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你今日不必去了。”
江映月怔怔的点点头,没有勉强。
“那我去处理公务了,你好好歇着。”褚成轩略坐了坐,起身离开了。
江映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她从未看透过褚成轩。他对她极好,只是始终以礼相待,不像琴瑟和鸣的夫妻,更像是恪守礼仪的兄妹。
就像她和义兄,言语关切,从不逾矩。
江映月咳了咳,忽的支撑不住歪倒在梳妆台上,两个丫鬟连忙把她扶上床喂了药,这才好受一些。
一觉睡到黄昏,江映月睁开眼睛,便看到不苟言笑的婆母坐在她床边吃茶。
江映月连忙起身,不想手臂失了力气,又歪在了床上。
褚母嫌恶的看她一眼,像看一只快要病死的阿猫阿狗,恨声道:“行了行了,就躺着说话吧。”
“婆婆请讲。”江映月红了眼眶,忍着眼泪,低下头轻声言语。
“别叫我婆婆,我可没你这样的儿媳妇!晦气!”缓了缓又继续道,“今日成轩和我说了,以后都免了你的侍奉,看你这病歪歪的模样,怕也是……”
时日无多。
说这些不吉利,褚母终于闭了嘴,真是不知道当初为何要娶这个病秧子进门,耽误了成轩不说,还不能轻易休了她,早早死了才好。
若不是承受不住正得皇上青眼的信国公的怒火,她早就做主休妻了,还轮得到她在这碍眼!
褚母越想越气,扬手砸了茶盏,转头看一眼儿媳妇,怒气冲冲的走了。
江映月的泪终于滑落下来,湿了软枕。
婆母每隔几天都要来撒气,她已经习惯了,谁让她有一副这样的身子。
她也想过是哪个世家小姐记恨她太招眼,或是爱慕褚成轩而不得,才给她下了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
可是查了许久,连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也对此毫无头绪,江映月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怪就只能怪她命不好罢,若是重来一次……江映月闭了闭眼,什么重来一次,痴人说梦。
恍恍惚惚的过了几日,江映月有预感,她快要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