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不知名的水鸟飞在水面上,不时传来一两声高亢的叫声,惹得她想捉住玩一会儿。
看着看着,江映月忽然想起家里的鹦鹉宝儿,一个月不见了,不知道宝儿和小猫有没有打起来。
越来越想早点回家了,到了下一个渡口,齐延提到走官道的时候,江映月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只是闻不了各种豆子的味道而已,又不是晕船。
齐延看她坚持,也只好同意了。
到了傍晚,画舫靠近渡口停泊,江映月才起身走到甲板上,看着不远处稀疏的灯火,余光里还有扎着两个朝天辫的小童坐在地上编草绳。
她回眸,再看看画舫上点缀的红色小灯笼,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齐延晚一步从船舱里探身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斗篷,披在她身上,拥着她一同看星星点点的灯火。
“月儿,这是你陪我过的第一个春节。”齐延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好听,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可是江映月想了一会儿,却煞风景的摇摇头,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缓缓开口:“前世,我陪你过了两三个春节。”
齐延内心大震,他从来没向江映月问过前世的事情,倒不是因为不好奇,冷硬如他,也有好奇的时候。他怕的是江映月想起这些会难受。
如今听她主动提起来,他居然也没有了想要打探的心思。
前世过得怎么样又如何?齐延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像是在宣誓主权。
江映月却又开了口:“那时我阿娘说信国公府只有你自己,春节多孤寂,我又是你义妹,就派了我去陪你坐一会儿。
那之后的许多个节日,我都陪你坐一会儿,然后你被管家叫走,我再一个人回去。
后来我定亲了,就没有再去过。”
江映月看着齐延,眼中倒映着繁星点点,“若是你那时和我提亲,你猜我会不会答应你?”
齐延凝神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了一句不会。
江映月讶异极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她那时确实对齐延只有惧怕,后来才由惧怕变成了同情。
不过说到底,那时的齐延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兄长。现在隔了许多年再想想,江映月忽然觉得齐延是孤独的,虽然齐延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但她就是知道。
一个孤独的人,她对他就只有同情。
“很晚了,回去吧。”齐延没有解释,拢紧了她的斗篷,带她一起进了船舱。
到了卧房,齐延把她冰凉的手指捂到怀里,有些心疼:“知道自己身子弱还吹风。”
江映月从前世的回忆里抽身,听到齐延说的这句话却笑起来:“齐哥哥会一直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