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怎么上,所以他说:“哪里不舒服。”
贺予很想和他来个telefonopy,但又想到自己刚刚立下的诺言,只好道:“就是……心里不舒服。”
“嗯?”
“你一直没回我消息。”
手机那头顿了好一会儿,谢清呈的语气明显带着不爽:“这就是你的急事?”
贺予不答,只问:“我能来你家,和你一起过年吗?”
谢清呈:“不合适。”
“可是……”
“过年应该和你的家人在一起。我不是你的亲戚,你和你父母回燕州吧。”
“……”
“挂了。”
谢清呈还真是说挂就挂,贺予连一点胡编乱造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就听到电话里嘟嘟的忙音。
贺予把手机一摔,又抑郁了。
陌雨巷谢家。
谢清呈眼神晦暗,擦着滴水的黑发穿着浴袍走出来。
谢雪咬着酸酸乳吸管:“哥,他找你干嘛?什么急事?”
“没,他没事找事。”
“神经病……那他有没有不尊重你,顶撞你?”
谢清呈:“……没有。问那么多干什么。”
谢雪撇嘴:“因为每次你和他在一起都没什么好事,我到现在都闹不明白你们俩怎么会一起被困在剧组的水库里……他总缠着你干什么,你又没奶给他喝。”
“……”谢清呈冷着脸,“说过多少次女孩子讲话要含蓄,还有,已经快十点了,你赶紧去洗澡睡觉。”
谢雪只得哦了一声,委委屈屈地把酸酸乳两口喝完,在她哥的高压统治下去洗漱了。
转眼间,除夕已至。
年三十当天,谢清呈和谢雪一起完成了扫除,就开始和邻居一起忙着张灯结彩,搬桌摆筷。陌雨巷今年有长桌宴,所谓长桌宴就是弄堂里摆上十多张桌子,拼成一条大长桌,街坊四邻各自准备拿手好菜,通常邻里关系好的地方才会出现这种过节方式。
刘爷叔把电视机抬出来了,架在长桌尽头最高的地方,和八十年代大家看女排比赛似的,打算这样放春晚。
结果小孩子咯咯笑得厉害,拿了个投影仪,直接大屏投影在幕布上。
“爷叔,现在可以这样看啦!”
黎妙晴则抱了把琵琶出来,她年轻时毕竟在夜总会待过,那时候的夜总会女郎习琴弹曲都是必须的。她坐在矮凳上转轴拨弦,笑着弹两首苏州评弹,有小女孩挨过来,央她弹动画片的主题曲,黎妙晴戴上老花镜,开始在网上搜谱子……
“谢医生,包饺子的白菜伐够了,你开车带我去趟菜场好伐,晚了怕关门啦。”
“面粉也要再买一点哦。”
叔伯姨娘们的要求不能不答应,谢清呈忙完手上的事,拿了车钥匙带邻居大娘去菜场挑拣白菜了。
但他没想到,等他开车再回来的时候,会在陌雨巷门口遇到一个人——
“呀,要命啊,这种日子还有人在路边摊吃牛肉粉丝?现那个人的并不是谢清呈,而是副驾驶左顾右盼的大娘。
大娘瞪着牛蛙似的眼,使劲往外瞅着。
他们弄堂口子有好几家非常廉价的大排档,今天那些大排档几乎都已经关门了,只有个卖淮南牛肉汤的还坚守在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