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看到电视机没有打开,我才意识到公寓里太安静了。从楼下某个地方传来压低
嗓门却仍旧清晰可辨大学生联谊会的声音。外面的生活像以往一样在进行着。
我脱掉衣服,没有像过去那样随手扔在地板上之后爬上床;我决定像简平常要
我做的那样,把它们放进洗衣篮中。我拿着裤子和衬衣走进了浴室,打开洗衣篮上
的塑料盖,正要扔进去时,我往里面看了一眼。
在洗衣篮的底部,我的袜子旁边有一条简的裤子。
是那条白色棉布裤子。
我把自己的脏衣服放在地板上。我使劲往出掏,看见那件卷成一团的裤子,那
是简的。我想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她的情形。她那时穿
着一条牛仔裤去上学,裤裆上裂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的白色棉布裤子。我始终能
看见她那个蓝色的裤缝里露出的白色裤子,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弯下腰,从洗衣篮中够那条裤子。我勉强把它拿出来,小
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好像怕碰坏它似的。我全神贯注地打开了裤子,它摸上去有些
潮湿,当我举到面前时,我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儿。
&ldo;简,&rdo;我默默地说。说出她的名字我感到好受了一些。我又一次默默地呼唤
着,&ldo;简,&rdo;我说,&ldo;简……&rdo;
第10章平庸的自觉
简离开我已经3个星期了。
我坐进椅子里面,注视着墙上的日历。这个月的工作日上已经打了15个红叉。
我每天早晨照例在日历上划掉当天的日期。我找到了第一个红叉,日期是9月3
日。自从简走了以后找再也没有得到她的音信。她既没有打电话询问我过得怎样,
也没有写信告诉我说她生活得很不错。我原来指望她即使不是感情上的原因,也会
出于实际需要而打个电话给我。我猜想她一定会找个合理的理由跟我联系,例如有
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让我送去或者寄给她等等。可是她竟会如此冷酷无情,彻底
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
我为她担心。我不止一次地想去她上班的日托中心找她,甚至想给她父母家打
电话。我只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可是实际上我一次也没有打过,我想我是害怕。
尽管我从急剧减少的信件中猜到她已经向邮局提出了更改地址的请求,我仍然
能够偶尔收到她的账单、信件或者免费广告,我将它们全部保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