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错,而且用的是青鸾声音碎片,由他亲自来唱。&rdo;&ldo;神曲春抄,传说能渡春风。驱恶灵,渡魂魄,使万物苏醒,包括沉睡的魂灵!&rdo;椴会看向那绪,虽受重创,但声线却节节拔高。那绪的反射弧这次不长了,立刻就明白他话里所指。&ldo;他还能回来。&rdo;依稀里椴会轻声,情绪不明。那绪立刻转向白泽,向他双眼求证。白泽还不看他,显是心虚,只将手掩唇,一口一口呕出血来。&ldo;我知道,那是青鸾留给你的。&rdo;那绪蹲身,看着他,显然已经大体明白状况:&ldo;我只问你,除了春抄,这世上,还有没有能让他醒来的东西?&rdo;&ldo;我不是你。&rdo;被他盯得久了,白泽也终于熬受不住,抬起头来,&ldo;我素来小气,而且一点没有善心。&rdo;那绪便不说话,看着他,愁肠百结。&ldo;我用十世善果,换你和青鸾下世结缘,你知道,我从不打诳语。&rdo;&ldo;你前世罪孽深重,舍了这十世善果,你便连畜生道也……和尚,他没有那么好!&rdo;&ldo;我再没什么可以给你。&rdo;那绪又加一句,逆着光,用尽气力看他。白泽微怔。我再没什么给你。当日青鸾现出原形,将那声音碎片给他时,依稀也似这么说过。&ldo;和尚。&rdo;他有点唏嘘,&ldo;我也试过,虽然我没看到你们的未来,但我能感觉,你们……&rdo;&ldo;无论未来如何,和尚已经执妄,已经不能放下。&rdo;白泽没再言语。什么是春?青鸾说,是万般苏醒,是不猜不忌,是不离不弃,是辗转千里,终究有你。如果青鸾在生,也会愿意将这最后一曲春抄唱给这对痴人来听。在这世上,他最不能拂的,就是青鸾之意。&ldo;十世善果,换我和青鸾下世结缘,和尚,你记得你说过的话。&rdo;终于,他给任性狭隘的自己找了个慷慨的理由。&ldo;还有,了结这厮,你我联手,从无空回。上辈子你败给他,只是因为老子不在!&rdo;那绪点头。白泽于是起了身,虽然倍感吃力,但还是逆着光慢慢走了开去。一路景物空蒙,在垂死之际,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觉得冷。在不远处,青鸾的模样不很真切。何谓是春,无非是求仁得仁,披肝沥胆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站在他的对面。有没有渡魂曲,他都已经到了目的地。白泽一哂,到这时终于不再介意,洋洒着迈开长腿,用青鸾最熟悉的姿势朝他走去。&ldo;你既然愿意为了他,放弃春抄渡魂。那又何苦还死守那点真相,留他终生遗憾?&rdo;待白泽走后,那绪重又看向椴会。椴会垂头,冥顽不灵。所谓真相,便和普天下所有被解开的疮疤一样,面目狰狞不堪。他是被半边俏小婊子姐姐带大的小混混,一无是处。而莫涯家,是根基深厚的医学世家,大富大贵。两家人结缘时,这世上还没有莫涯。那一天他跟朋友出去,吸了k粉,精神很是亢奋,回屋看见她姐姐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器官捐赠同意书。莫涯的那个妈患有肾衰,且是熊猫血,所以出价两百万,买她姐姐一个左肾。&ldo;两百万……&rdo;姐姐拿着那张纸,浑身颤抖:&ldo;两百万!只要你不再吸粉,我们可以拿这笔钱回徐州,给妈修个大坟,然后搞个小超市,两人安安心心过完下半辈子!&rdo;他是个混混,而且吸粉,但那是他的姐姐,那个从小带他出来,为了他敢一口掉人家耳朵的姐姐。第二天,他就拿着那张同意书,当着莫涯他爹的面,撕了个粉碎。同意书不止一份,且有法律效力,但莫涯的那个爹却好像仁善,没有追究,甚至在两个月后,把那二百万的首款还是打进了他姐户头。&ldo;她不喜欢我勉强别人,所以我不再要你的肾。我只希望你能代她生下我们的孩子,价钱还是两百万,她已时日无多,我希望你能完成她这最后的心愿。&rdo;当时当日,那个坐着宾利的男人在他姐跟前下跪,说的是这样动情,而且条件优渥,让人再也无法拒绝。于是,那个属于别人的受精卵就这样进了他姐的肚皮,一天天把他姐肚皮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