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长廊一间一间找了过去……客房,客房,书房,客房,最后他在长廊尽头的一间屋外停了下来。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他这间应该不是厨房。稍微懂点风水的人都不会把厨房建在这个位置。
但他总觉得这间房给人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无形之中,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让他进入那间屋子,但他本人却又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抗拒感。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既害怕又好奇的心理。
年小初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进去一窥究竟。就看一眼,他在心里自我麻醉。
推开门,年小初小心翼翼地向内看去。这间房,说是书房却也不像书房,他说不出这是一间怎样的房间。房间布置的风格可谓古朴幽雅。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旧式雕花案桌和太师椅,案桌旁是类似古代宫廷落地长灯,房间正中央的木制琴台上放着一张古琴。
年小初盯着那张古琴看了许久,而后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古琴跟前。那是一张纯白玉雕成的琴,做工已经不仅仅能用精细来形容了。房内没有亮灯,白玉琴在屋外透入的月光照射下泛着莹莹瑕光。
此物只应天上有——年小初在看见琴时脑中出现的唯一想法。他魔怔了一般伸出手,轻轻拨动了一下角弦……
琴音入耳的刹那间,他只觉有无数画面涌进大脑,信息量大到超过他能接受的范围,以至于引起一阵剧烈的头痛,伴随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年小初跪在桌前缓缓喘着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伸手,却将古琴扫落在地……
“哐当——”古琴落地,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巨响。
一阵盖过一阵的头晕目眩让年小初难受极了,想要叫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他感觉有人温柔地抱住了他。
……
飘着沉香木清淡香气的卧房内,身着玄色锦缎广袖云纹袍的男人坐在雕花木床边,面色沉静地看着床上陷入熟睡的年小初。
门窗紧闭的房内忽然一阵风过……
一个素衣白衫的年轻男人凭空出现在房内,单膝跪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尊上……”
楚江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置一言。
“属下……属下知错。请,请尊上责罚。”年轻男人忐忑不安地抬头,看着那个靠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俊美男人。
“哦?何错之有?”
语调波澜不惊,楚江单手支着下巴,墨黑的瞳孔淡淡停在在地上那人身上。
男人抬头,视线和楚江对上的那一刹那,背上竟渗出一层冷汗。却不敢不答楚江的话。
他恭恭敬敬道:“属下不该玩忽职守,一不该擅自离职,二不该不张结界就出门。”
说起这事来……其实他也挺委屈。
之前是因为地府那边突然有事才回去的……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通报,何况这位大人神出鬼没,他那时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所以只能先斩后奏了。
哪想到楚江会带人回来,他分明之前从来没让其他人来过这里……
而且偏生如此凑巧,这次带回来的,就是“那个人”。
“十九,为什么我觉得你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满’两个字。”楚江看着跪在前方沉默不语的男人,挑了挑眉。
十九长篇大论的腹诽瞬间被这句话吓得消影无踪。
“属下不敢。”一滴冷汗,悄悄从十九的额角滑下。
楚江食指轻叩床沿:“你回地府事出有因,这件事我知道。结界设不设其实关系本也不大。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十九:“……”
楚江声音沉了一个八度:“但是,谁准许你把瑶光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