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心里有谱就成。&rdo;袁成阳点了点头,&ldo;这些日子,你只管操心外面的事,府里的事就不用管了,有我在,那郭姨娘翻不出天去。&rdo;
两人又商量了些其他事情,看时候不早了,袁烈便准备离开。
因为心疼丈夫在外受苦,丁芳华又特意准备了几只收拾好的羊并一些佐料酱料之类的让袁烈带上:
&ldo;仓猝之间,也没准备多少,过几日,我再着人送去些。&rdo;
顿了顿又道:
&ldo;侯爷这般着急做什么?在家住一晚也好啊。&rdo;
这才几日啊,丈夫就憔悴的不成样子,甚至手都冻得红肿了……
&ldo;等过了这阵,再好好陪你们吧。&rdo;袁烈安慰道,&ldo;现在外面有些乱,却是离不得。&rdo;
方文礼带走了大批精锐,好在西山大营在皇上并陆阁老的周旋下,却是没有抽走多少。
只事关朝廷安危,西山的兵却是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是以袁烈这会儿的手下,几乎全是方文礼挑剩下来的兵油子,没几个扛得起重担的不说,还一个个滑不溜秋,遇到一点儿困难就哭爹喊娘,真不是一般的难管。哪像从前带的那些兵,别说受些冻,外面即使下刀子,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也都不要命的往外冲……
临出门时,袁烈回头,正好瞧见郭姨娘正站在院子里的角门旁痴痴的往自己这个方向瞧着。
看见袁烈瞧过来,当下福了福身,眸子里写满了挂念。
之前郭姨娘也是这般做派,如果说彼时袁烈觉得有多窝心,这会儿就觉得多恶心‐‐
郭氏这般,分明是把自己这个丈夫当成了敌人来谋算了吧?
一路打马回到临时设在京郊的大营,远远的就听见一阵阵吵嚷的声音传来:
&ldo;你们这些大人老爷们倒是清闲,龟缩在屋子里烤火的烤火,回家睡小老婆的睡小老婆,就可着我们这些大头兵当牲口使唤……&rdo;
嗓门最大的是一个身着低等武将服饰的高大汉子,因为怕冷,身上还裹了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袄子,这会儿正叉着腰,梗着脖子和上官吵吵:
&ldo;你就说吧,到底有没有药?我那几十个兄弟里,一个胳膊烂掉了,现在又有几个整只脚都冻烂的不成样子了,要是没了腿,兄弟们可咋活?谁家不是一家老小,凭什么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兄弟的命就那么不值钱?&rdo;
说着&ldo;哧拉&rdo;一声撕开了烂棉袄,露出红肿的不成样子的右胳膊:
&ldo;我那兄弟眼下一半都冻伤了,今儿个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谁都别想好过。&rdo;
&ldo;谁都别想好过?就凭你?!&rdo;那上官冷笑一声,&ldo;袁大将军是回府了,可他是武安侯爷,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跟侯爷比?&rdo;
口中说着,忽然拿出马鞭,朝着李二虎抽了过去:
&ldo;怪不得外面传闻,你们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东西,没看见朝廷打倭贼都不愿要你们吗!侯爷肯收留你们就不错了,还敢嚷嚷着要这要那,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rdo;
鞭子狠狠的落在李二虎胳膊上,霎时带出一溜的血花。
李二虎眼睛都红了,连带的其他跟在后面的将士也都气的炸了锅‐‐
这人的意思,分明就暗示袁侯爷根本就没把一众兄弟的性命瞧在眼里。
本来天气太冷,大家就怨声载道,之前能被收拢在一起,也不过是慑于武安侯的威名,这会儿听上官这般说,哪个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