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已过,袁彤术身影配上刚劲的天启剑诀相得益彰,明明师徒二人用同样的剑法对阵,可那浩然正气的剑法竟给他使出比田天齐刚猛有力,浩然天地的气势来!
说到底,田天齐不过是仗著对敌经验和对阵熟练在招呼他罢了,现在二人几乎势均力敌,甘糙心里升腾起重见天日的希望,看来,要不了多久,大师兄能赢也是十有七八!
田单不知何时面色木然的走了出来,到了甘糙的身後,他看著对敌的二人神色复杂,他的功夫也不防多逊,此时他想偷袭任何一个都易如反掌……
田天齐不管如何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确实对他的甘糙做出了那等禽兽不如之事!他几乎就要真的杀了他!即使他是他父亲。
可是他心头却有说不清的妒意翻滚,他要杀了自己的父亲,好叫这一对出去双宿双栖吗?
甘糙看到他这才眼光一热:&ldo;田师兄!快去助大师兄一臂之力!你都看见了!你父亲是个禽兽不如的真小人,伪君子!&rdo;
田天齐看见儿子,顾不得惊讶他看到了多少,一边运招闪避一边急急令道:&ldo;你是我亲生儿子,以後盟主之位也是你的,不要听那贱人的,你大师兄已叛出师门,你这儿子却没那麽容易划清界限!让他活著谁也好不了──还不快来帮我杀了他?!&rdo;
甘糙见田单不能决断也急了,看到他复杂的神色灵光一闪,唤道,&ldo;阿单!快啊!──&rdo;她想唤起他的意识,记得她方才曾经吐露的表白。
☆、(10鲜币)104一念
但这一次,实在有些弄巧成拙。
田单原本头脑一片空白,听见那声&ldo;阿单&rdo;更是怒火中烧,想起了她的刻意逢迎和挑拨,以及她对待两人迥异的态度。他看见甘糙身上残破的衣裙,她还半披著大师兄送给她的那衣裙,那肚兜,他想起那日在她屋外看到他们深情相偎的痛苦!还有方才她几乎微不可见的点头……
田单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就在刚才,他的亲亲师妹还试图欺骗他,想要利用他而不惜作出种种反常的言语,而面对大师兄,却宁死也要赶走他让他安全!
为什麽甘糙待他们二人要如此的不同?为什麽她心里眼里就只有袁师兄一个人?
那嫉妒让他失了心,眼里的凌厉越烧越旺,他握紧了剑,迟疑不决,心头的猜忌却如同锯齿,让他的心头淅淅沥沥流血。
田天齐斥道:&ldo;还愣著做什麽,还不快来!快啊!杀了他!杀了他──&rdo;
田单眼里全都是火焰,他对甘糙的恋慕不过像一场笑话!他止不住颤抖,汗湿衣襟,眼前只有甘糙和袁师兄相偎哭泣的情形,只有甘糙对袁师兄的笑对他的冷漠,只有甘糙在方才绝境对两人迥异的态度……他双目赤红,所有的心火岌岌可危的触及他脆弱的底限和激扬的心神。
他眼里心里只有那一句:&ldo;杀了他!杀了他!──&rdo;他所有的迷惘和热血让他如在烈火中炙烤,什麽想法也无法辨识,如同走火入魔,像听到指令一般,用尽全力闪电般一刺,正补在袁彤术的後心。
在那随之而来的可怕静默中,田单愕然缓过神来,却是更加的恐慌──只因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如释重负的一剑,与其说他是遵从父亲的指令刺了那一剑,不如说他是遵从了自己的阴暗角落里的一念私心!
袁彤术刚堪堪避开田天齐的当头一掌,却被田单贯穿後心,几乎不可置信的看著背後。
良久,他的鲜血喷涌而出,眼看无法成活,高大的身躯顿时如墙轰塌,颓然倒地。
他此刻目眦尽裂,再没有气力去声讨那对父子,用尽最後一丝气力,缓缓地向甘糙爬去,留下一串斑斓的血印子。
&ldo;不──大师兄!&rdo;甘糙凄厉的哭叫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向他伸出手去,扑迎过去。
袁彤术再也爬不动多一步,无力的向她伸出手。
&ldo;小,小师妹……我,我终究要食言了……&rdo;他眼里望著她的清丽容颜绽放出万般色彩,如烟花瞬间陨殁,简短的话语耗尽了他最後的生机,&ldo;你……好生保重……&rdo;
言毕颓然倒塌,双目暴睁。
那没有爬完的一步之遥,竟似隔著天地沟壑,无际无边。
甘糙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抱著大师兄的尸体,神色呆滞,也不知过了多久,看向呆立的田单,撕心裂肺的吼道,&ldo;畜生──你们都是畜生!&rdo;
田单兀自恍惚著,看著袁彤术尸身上的血窟窿,嘴里呢喃著:&ldo;不,不是我杀的,我没有要杀他……&rdo;
田天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ldo;儿子,做的不错,袁彤术已经发现了我的事,绝不能留活口!放他们出去必定後患无穷!何况你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本来也无可厚非!&rdo;
田单似一切愤怒不解都找到了源头出口,一把抓住他的衣领:&ldo;你这个伪君子!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rdo;
田天齐挣脱他的手,一把把他拂倒在地,&ldo;没用的东西──不就杀个人!也好气急败坏?&rdo;说罢走到他脚边,&ldo;你知不知道,要当盟主,不止须得长袖善舞,还须得心狠手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