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泽拉着时听入了座后,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四处漂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他于是开口问她:“你找什么?”
“啊……我没找什么,我就四处看看,哇,今天人好多啊。”
“……”
他没有作答,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景象,不值得浪费口舌去多加讨论。
时听的头发没有用发绳绑成马尾,只散漫地披在肩头,黑色的发丝随风飞扬,她白皙的小脸蛋儿带着一点儿红晕,看起来天真又无邪,他的视线落在她樱桃色的唇上,忽而想到刚才那个意外的吻。
他当然知道那只是一次意外,而这一次她没有停留太久就扭开了头,而上一次她的蓄意而为,他也知道,只不过那一次她抱着他的脖子大胆又小心翼翼地贴着他的唇亲了十几秒。
这两次的吻让他轻而易举地得出一个结论——她很青涩。
今天的风很大,但是并不算热,空气里带着一丝丝湿润的水汽,应该是之前赛场的工作人员洒过水降温,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刺鼻的气味,这种气味其实很平常,也无非就是其他游客身上的尘土和汗味而已,但他有洁癖所以过于敏感,因此这样的气息令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但很奇怪,时听身上的气息就很好闻,也许是她喷洒过香水。
他得出这一结论后,目光再次落在她樱桃一般的嘴唇上。
原本他对这种事情不算多么热衷,只觉得这是一种情到浓处的自我本能,可以控制,甚至可以拒绝,但她两次亲过来,他没有往后退,这大概说明她让他感到还算愉快,不能证明什么。
他和她高中就没说过几句话,成年后因为一个决定而莽撞地走入婚姻,相处的时间到现在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让他迅速爱上她,这不可能,也很违背常理。
虽然那两次的吻同样令他心跳加速,但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种应激反应。
过了五分钟左右,时听已经耐不住了,她想去洗手间,但不知道在哪儿,这里人多,进进出出也很麻烦,她也怕自己等下找不到位子,不过这么忍下去也不是办法……算了,死就死吧,顾凌泽是她的丈夫,问他最简单。
这里人声嘈杂,她站起来稍微弯下腰凑了过去,唇贴在顾凌泽的耳朵约一厘米的位置,唇微微一张一合地问:“我想去洗手间,往哪儿走啊?”
她的气息扫过耳边带来一种奇异的酥麻感,还有点痒,顾凌泽皱了皱眉,一只手却探过去勾住了她的腰肢,压低嗓音在她耳朵边道:“从这儿下去,找戴着白色鸭舌帽的工作人员,他们会告诉你。”
“哦……好。”
时听正惊讶于腰上的那只手,因为这很不符合常理,更准确一点来说,这很不符合顾凌泽的处事原则,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动脚,虽然他对她动手动脚其实才更正常,但他不是那种人啊,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于男欢女爱根本就很不屑嘛……
就在被这股烦乱的情绪充塞的时间里,时听的脸不受控制地涨红,耳朵也发烫,她都忘记自己要去洗手间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看台下的赛道那儿几个赛车手朝看台的观众挥了挥手引得观众也热情高涨,她可能要在这里继续发呆下去。
被烈日炙烤下的赛道隐约升起一丝丝气流来,几名穿着不同颜色赛车服的赛车手似乎在底下做什么交流,他们的赛车还没入场,因此周围有不少游客在讨论谁谁谁今天会开什么什么型号的改装车。
时听对赛车不太了解,平时电视机里偶尔刷到也只是看个十几秒就会换台,她不太感兴趣,所以那些游客们讨论的赛车手的名字对她而言无疑都很陌生,直到游客们说起段嘉旻的名字,她很想竖着耳朵多听一些,但奈何身体不允许,再不去洗手间,她就要炸了。
她问了工作人员,然后按照工作人员给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洗手间,等解决好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她按照记忆着急忙慌地要回看台。
看台那里,她一眼就看到了顾凌泽,他没有坐着而是站着,身上一件白色亚麻衬衫,外套随手拎在手上,侧着脑袋和看台下方赛道上一个赛车手在说着什么,她穿过几排座位走过去,从他后背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眉毛舒展开来,说:“怎么去那么久?我换位子了,怕你找不到等了你十分钟。”
时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说:“去洗手间的人很多,我也要排队才能用洗手间,总不能破门而入啊,这样很不礼貌唉。”
“……”
顾凌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牵着她的手走到他重新选定的座位坐下,这个位置视野极佳,重要的是这里能和经过的赛车手打招呼甚至要签名拍合照,于是时听不禁在想今天是不是有他喜欢的赛车手参赛所以他才来的?
这时一名穿着白色赛车服的赛车手朝看台这边走来,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他长了一双多情的眸子,乌黑的眼仁又亮又有神采,周围看台的游客有不少吹口哨和拍照的,直到有人冲着赛道喊了一句“段嘉旻”,时听这才知道眼前的赛车手就是段嘉旻。
段嘉旻摘下头盔,用手臂随意夹在腰侧,扯出一个轻佻但又迷人的微笑冲台上的女游客挥了挥手,然后才冲男游客竖起大拇指,在一堆此起彼伏的喝彩声下他靠近看台的围栏,朝顾凌泽招了招手,目光却落在一旁的时听脸上,笑得张扬肆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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