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属下该死,属下”唐荣话还没说完,瑞王就提着他的胳膊,将他一把擒出了门外,对着门口守着的侍卫说了声,“送回去,叫阿三过来。”
昨夜一宿的觉补完,日头已经偏了西,瑞王刚睁开眼睛,小三子便进来禀报说,“找着了。”瑞王转过头,就见小三子摊着手心,手指头压在那上面,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府上侍卫找了半日,才找着的一根头发丝呈给了瑞王。
一池子的泉水,还真就让人从中找到了一根头发丝。
那池子就瑞王一人使用过,下人们时常去清理不说,水流本就在不停地流动,瑞王上次使用还是去年夏季,隔了一年,断没有头发丝还落在里头的道理,且仔细一瞧,便能发现那发丝又细又软,色泽偏黄,同瑞王头上的墨发完全不同。
“师爷说,就寻到了这么一根。”小三子将那头发丝凑到了瑞王跟前,瑞王瞟了一眼,便回头问他,“唐大人呢?”
小三子答,“唐大人刚出去,说是去替师爷办事了。”
瑞王便也没再多问,嘱咐了小三子一声,“继续让人给本王搜,人既然来了芙蓉城,本王就不信搜不出来。”
小三子领命退下,正想着那这更头发丝该怎么处置,便听身后的瑞王说道,“发丝留着,唐大人回来了,让他好好看看。”小三子便将那根头发装进了盒子里,等着唐荣回来。
然快到申时末了还没有见唐荣回来,正疑惑,宁庭安进来对瑞王请示道,“属下去接一趟唐大人。”
今日唐荣从瑞王屋里回去也就睡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起来,便被宁庭安派出去巡视,谁知一出去,就被花楼的老板娘拉住,说她认识一个姑娘要给唐大人说亲,瑞王听了一半,便讽刺地一笑,“她这事打算让她楼里的姑娘从良?心倒是不小。”
宁庭安尴尬地一声清咳之后,说道,“说是个黄花大闺女。”
本也没啥,相亲见面也耽搁不了时辰,结果街头几家做买卖的商家,听说花楼的老板娘打起了这等主意,个个都不乐意了,这明摆着就是想同王府攀亲套近乎,便一时都凑了热闹,但凡是自己认识的姑娘,都给唐荣牵到了跟前。
场面便失了控。
唐荣的身板子虽瘦,但个头也算是中等算不得矮小,就那张脸,还曾迷惑过文乐,如今落在了一群姑娘堆里,谁不多瞅几眼,花楼的老板娘将其诓到了茶楼,让那姑娘同他相亲,还没喝上半盏茶,李家卖布匹的商铺老板又领了一个姑娘来,就同那流水宴席一样,不断的有人领着姑娘进来,跟前的菜色和对面的姑娘在变,唯独就是对面的唐公子没变。
消息一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一个时辰不到,整个茶楼就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一处也就成了瘟疫结束后最热闹的一个场子了。
瑞王和宁庭安过来的时候,天色已到了黄昏,茶楼里正是听戏的时辰点,楼前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一个落脚的点儿,外围的几个姑娘伸长了脖子望向楼上瞧去,大队隐约瞧清了那床前人的半个侧脸,便猛地缩回了脖子,拿了那手里的团扇挡了脸,一阵娇羞后,几人便咬上了耳朵。
瑞王往那窗边一望,也瞧见了那个人,一身姿衣,黑色帽子,端坐在那,含着淡淡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个娘娘腔,瑞王皱了眉头,回头问宁庭安,“就那小白脸,弱不禁风,就如此吃香?”
宁庭安笑了笑,“王爷怕是不知,如今像唐公子那样的人才,不叫弱不禁风,姑娘们都称之为秀气,倒是很受欢迎”
瑞王轻哼了一声,瞟了宁庭安一眼,未发言,倒是对小三子仰了一下头,小三子收到了示意,便去前面开道,“回避!”
楼里的人被小三子带侍卫清理了干净,瑞王才见到唐荣走了出来,唐荣扶了扶头上的官帽,那张脸明显的已是疲惫不堪,瑞王盯着他的脸瞧了许久,原本想瞧瞧到底哪里吸引人了,结果瞧着瞧着,脑子里的思绪就跟着宁庭安适才说的那话走了,确实是挺秀气,挺耐看
一个男人怎么还能长成这样。
瑞王突地别过眼,阴阳怪气地说了声,“你倒是挺受欢迎,今日可有相中的姑娘?”
唐荣来到他跟前垂头行礼,“让王爷见笑了,今日是属下失职。”唐荣头上的那官帽适才被他扶了一番,仍是偏的,他那一垂头行礼,头就在瑞王跟前,瑞王瞧得清楚,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双手捧着他的头,替他将那官帽给摆正了,唐荣愣在那不敢动,小三子则是嘴巴一张,表情僵硬如石头。
“官帽不能歪。”
瑞王许是自个儿未曾察觉出来不妥,说完也没去看旁人的目光,很顺手地拽住了唐荣的胳膊,拖着他进了茶楼,“既然都出来了,听戏去。”
唐荣在那茶楼里坐了一下午,身心被折磨了个透,这会子的戏曲再好听,也没啥兴趣,宁庭安陪了瑞王一阵,身边的小厮赶过来说,宁家来了位远方客人,宁夫人问他,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人,告个假先回去一趟,宁庭安便同瑞王打了声招呼,先回了宁家,戏曲听了一半小三子出去张罗小菜,就剩下唐荣一个人立在瑞王身后看戏。
昨夜瑞王将整个王府叫起来折腾了一宿,今日白日他倒是睡了个好觉,唐荣却没有,只歇息了半个时辰,宁庭安就过来让他帮个忙,去了的街头例行视察,总共算起来,两天了,唐荣就歇了一个时辰,这会子跟前的戏曲一唱,就跟催眠曲一般,唐荣的身子早就开始东倒西歪,眼皮子搭上了又撑开,然坚持不到一阵,还是抵不住那股困意,唐荣的身子往前砸下来时,瑞王正好转过身去抓身旁的盐水菽,是以,唐荣倒下来时,刚好就倒在了他怀里,瑞王的半边胳膊都被唐荣那一下给砸麻了,却忘记了发怒,两张脸不过间隔了五指的距离,四目相对,皆是惊恐,唐荣的小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听到瑞王的心跳声,许是太过于突然,许是瑞王没想到一个男人会倒在自己怀里,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小三子回来一掀开了帘子,就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