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彦辰打着凌嘉诺生病需要陪护的借口,足足在凌嘉诺房里睡了三晚。凌嘉诺鼻子堵塞,时不时还被莽汉捉住脑袋来一个窒息似的法式激吻,差点没把鼻涕糊他一脸。
几次下来,饶是凌嘉诺舍不得这个最佳暖床工具,也被烦的羞恼各半,等病刚有点起色,就冷着脸把米彦辰赶走了。没过两天,不知道冯秀秀那女人搞什么鬼,天天把米彦辰拉到外面去,有时候一去就是几个小时。虽然也算是帮他免去了被米彦辰缠着的郁闷,不过,日子久了,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不舒服了。
任谁男人被一个人心思不纯对自己意见还特别大的女人给惦记上了,都没办法舒坦。
张小东期末考试结束后,整天不是跟旁边公园里的跟大爷遛鸟,就是跟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子一起疯跑,眼看考试成绩快出来了,才老实下来呆在家里。米彦辰给凌嘉诺洗衣服的时候,他就蹲边儿上帮凌嘉诺洗袜子。
有一次见没得袜子洗,他竟然还趁米彦辰不留神,溜进凌嘉诺屋子,偷偷将凌嘉诺脱在一边的早上才穿的袜子给拿走洗了。凌嘉诺午睡醒后,起床气尤其严重,为了那双不翼而飞的袜子直接冲米彦辰发火了。
有人争着抢着当仆人,凌嘉诺自然视若无睹,可有人却是看不下去了。
冯秀秀最近值夜班,白天要睡到吃午饭时间才会起来,那天米彦辰看凌嘉诺感冒都好了,琢磨着他之前出了不少汗,再继续盖汗被子肯定不舒服,干脆挽了袖子替他洗被子去了。张小东没袜子洗,就边儿上搓枕巾。凌嘉诺无所事事,下楼买了三个烧饼,他自己吃一个,米彦辰跟张小东一人喂了一个,谁也没记起起床后还要吃饭的冯秀秀。
冯秀秀打开门,就只来得及看到米彦辰跟张小东一人叼着最后一口烧饼咽下肚,冰箱里干干净净的,厨房除了一颗大白菜几个土豆连颗米都没有,再看米彦辰面前大盆儿里的被子跟张小东冻得通红的手臂和湿透了的鞋子,她眼前一黑,要不是米彦辰扶得快,铁定就晕过去了。
“你…你们在干什么?”
“洗被子啊?”米彦辰理直气壮地应道,扶着她坐到沙发上。“都说夜班辛苦,让你再招一个人帮忙你就是不听。”
这要搁以前,冯秀秀心里肯定舒畅,立马朝凌嘉诺飞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可她今天并没有觉得米彦辰关心的话会让她比较好受一点,反而一肚子火气和委屈。
米彦辰就不说了,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人了,虽然在部队养成了独立的习惯,还不至于自理无能,但也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主啊,可现在为了个凌嘉诺,还有什么是他没做过的。张小东就更别说了,她生了他又养他这么大,不调皮捣蛋都是好的了,什么时候这么体贴、关心过她,小兔崽子跑去帮凌嘉诺洗被子算怎么回事儿啊?
“他没手吗这点活儿也不能自己做要你跟小东帮他洗被子!”
米彦辰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凌嘉诺,颇有气势地道:“他那细胳膊哪有力气洗被子,左右也不费什么事儿。”
冯秀秀急得失了分寸,“张小东胳膊就不细了?”
“不细!”张小东虽然不知道洗被子跟胳膊粗细有啥关系,但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这么答会让他叔高兴,而且,他还指望能多洗几次讨好他叔,免得成绩下来了,又是一顿竹笋炒肉。
米彦辰走过去,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他觉得小孩子干点活没什么,张小东平时也就洗点袜子什么的,又不是什么重活儿。而且,他从来没觉得给凌嘉诺洗袜子是多么丢份儿的事情,凌嘉诺内裤还是他洗的呢。
一大一小两爷们儿都不在乎,凌嘉诺就更不在乎了,冯秀秀那双眼睛再瞪也不会给他身上穿两洞,他懒得理会。不过,冯秀秀那种怒火中烧的眼神,还是让他多了个心眼,在Lose见多了背后使坏的伎俩,他可不会因为冯秀秀是个女人就疏于防备。
观察了冯秀秀两天,都没动静,凌嘉诺就渐渐放宽心了。这天,张小东在公园里跟小朋友打了一架,怕人家大人找他麻烦,丢下被揍哭的小子和几个呆头呆脑无措站一边的小朋友就跑回了家。
凌嘉诺听见开门声,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不爽道:“你就不能换件衣服,都快赶上楼下餐厅的抹布了。”
“嘉诺哥”张小东吸溜一下鼻子,冲过去挨着他坐下,在两人一模一样的衣服上看了两眼,傻乐着笑道:“不换,我要跟你穿一样的。”
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还提到了梨花县。梨花县三年前开始修建水库,今年水库落成,县里搞了个庆祝活动,花大价钱请了几个明星。凌嘉诺听见华娱鼎盛,觉得有点熟悉,一时间又没想起来在哪儿听过。倒是张小东不断往他这边挤,让他十分不耐烦。“你屁股烙饼呢,好好坐着。”
张小东抬头眼巴巴望着他脑袋上那顶黑色帽子,“我叔偏心,给你买帽子了,我都没有。”
“你一天疯的跟脱缰野马似的,随时跑得满头大汗,你要帽子干嘛?”凌嘉诺挪了挪屁股,看他又贴上来,就随他去了。帽子是米彦辰买的,纯羊毛,在眉峰处挽了一卷,没有过多装饰,凌嘉诺本来不想戴的,可架不住米彦辰死缠烂打。
张小东一只手杵着膝盖,拳头撑着下巴,越看越觉得戴了帽子更有型。“嘉诺哥,你帮我跟我叔说说呗,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帽子,咱们衣服一样,帽子也一样,多帅啊!”
“哪儿帅了,都跟你一样二了。”凌嘉诺拿遥控器换了个台,张小东放假后,他就彻底没有星期几的概念了,只是感觉最近的电视剧都不好看。
提议没被重视,张小东很着急。他自己不敢跟他叔开口要这要那的,尤其是前几天他才干嚎了一晚上逼得米彦辰给他买了一套跟凌嘉诺一样的加绒卫衣,白色连帽套装,衣服和裤子上都有个圆环套芒星图案,蓝色的,很有范儿,至少他觉得凌嘉诺穿上很有范儿,如今再戴个帽子,看上去跟电视明星似的。
“嘉诺哥~~”
“少来!”凌嘉诺冷冷斜过一眼,有点郁闷这小子见他叔跟见阎王一样,怎么到他这儿就变狗皮膏药了,甩都甩不掉,他看上去很面善吗?
“嘉诺哥,你帮我说说吧,说说吧。”张小东抱着他手臂使劲儿晃荡。“我知道我妈跟我叔去哪儿了,你帮我说我就告诉你。”
凌嘉诺推了他一把,看他小胖身子在沙发上滚了半圈,白花花的肚皮都露了出来,顿时乐了。“他们去哪儿了关我屁事啊,你别闹,我看电视呢。”
张小东蹦起来,拉下衣服盖住肚子,挺起胸脯道:“我叔去相亲了!”
“呵…”凌嘉诺收起笑,“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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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彦辰手插兜,慢悠悠跟在冯秀秀旁边。“嫂子,你都拉着我陪你逛了好几天了,可也没见你买什么啊?每次一碰见你朋友,聊着聊着不是去吃饭,就是去喝茶了,你们女人拉家常,我凑什么热闹啊。今儿先说好啊,你要还是不买东西,我可不陪你瞎逛。”
冯秀秀心里发苦,这些天她简直是饱受煎熬,都快熬成神经病了,常常睡到半夜,突然就被噩梦惊醒了。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扎根,很快就会发芽抽枝,根本忍不住要去疑神疑鬼。
有时候她也觉得是不是她想太多了,米彦辰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毛病的,可为了安心,她还是几次做贼似地摸到凌嘉诺房间外面,贴在门板上听屋里两人的动静,既想听到、又怕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米彦辰给凌嘉诺做饭熬药洗衣服,以前从来没做过的老妈子事儿全做了个遍,而且还乐在其中、甘之如饴。凌嘉诺说要吃猪肚煲饭,第二天午饭时间,餐桌上就出现了独一份儿的猪肚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