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是我们操心的问题,我们的车马来了,界碑牌楼那里马上派出了两个兵丁,一路小跑跑到我们的轿前,趾高气昂道:
“喂喂喂!里面的人,派个能说话的下来登记,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
魏仁义忙下轿,对兵丁道:
“在下魏仁义,轿子里的是我妻子,我们这一路要往海州去,去我岳父家探亲。”
兵丁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魏仁义停止了说话,说道:
“谁问你这个了?快说,你是几品官,这边登记正忙着呢,没空跟你磨叽。”
魏仁义一愣,问道:
“长官,为什么出城还要盘问是几品官儿啊?”
兵丁道:
“哪那么多废话,不知道你是几品官,怎么知道该把你排在哪?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想加夹塞,现在排在最后的是丞相府的家奴两口子,按照咱们这的规矩,换算成七品官,你若顶上没有乌纱,就自觉到后面去,别想耍花招,延误了公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魏仁义回头来露出了一个苦笑,我理解的对他点了点头。
“难道咱们这儿是按照官职大小排出城顺序的?”
魏仁义还待与那兵丁理论一番,教育他这种排队方式是不对的,可是人家却已经不耐烦了。
“罗嗦什么,我看你就不像个当官的,有证件吗你?没证件不许出城啊!别想在我这蒙混过去,把证件拿来!”
魏仁义对于这种基层公务员一向是尊重的,可是这守门兵丁的态度也着实是太恶劣了,恶劣到了连魏仁义这样温和的人都一肚子火气的程度。所以魏仁义没有拿自己之前写好的通关名帖,而是把皇上朱笔批示的那道文牒拿了出来,交给了守门兵丁。
而兵丁看过之后,登时就变了脸色,扑腾一声跪了下来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
然后这兵丁便像发了疯一样,上前去指挥那些一品二品大员的车子,让开了一条道路,让我们的车得以通过。
在之后的过程中,这个兵丁的态度之好,甚至让我怀疑他是魏仁义的私生子。
那前面有一品的大员,也有急事出城去,他们家的家奴气不过我们可以先走,上前要理论,被那兵丁一个大嘴巴子就抽到一边去了。
所以之后的人就再没说个不字了,他们嗡嗡的,好像在议论我们是哪门子皇亲国戚,怎么这么低调。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只是皇上身边的太监一家人而已。
那兵丁引得我们到文书那里,盖了章,批了文件,然后这个界碑办事处的领导走了出来,对魏仁义满脸堆笑道:
“魏公公是吧,前日圣上有旨意下来,我们都看到了,只要是您来了,一律最快的速度放行,谁也拦不住。前路您莫愁,畅通无阻。”
魏仁义向着皇宫的方向遥遥三拜九叩,然后才对这小领导客套道:
“都是圣上恩典啊。”
这小长官,笑笑,帮着我们把行李又加固了些,还安排了几个兵丁,护送我们三里路,这才把我们送走。
走前,这个小领导到我们的轿前,玩味的一笑,对我们道:
“魏公公放心,今天整个京都界碑管理处,上到我,下到守门兵丁,都没看见您。”
没看见我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大个活人,说看不见就看不见吗?
魏仁义还待再问问他看不见是什么意思,小领导却忙不迭的把我们送走了。
就像赶瘟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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