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声振屋瓦,响遏行云,陈晓春和热合曼甚至敲起了搪瓷饭盆,惹得过往的同学都惊异地看着这些年纪甚大的函授生。
“看吧,让他们看吧,”老苒笑道,“这些学生娃,将来没准要到秦东的啤酒厂,想想厂长跟他们一块上过大学,也挺有意思……那,秦巴依,咱们什么也不说了,东郊饭店的干活!”
阿嚏——
秦东提着手里的暖瓶,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可是彭志立马笑道,“瞧人家秦东巴依,当了厂长的人,打个喷嚏都打得不一样……”
“去,”秦东推一把彭志,“走,今天哪也不去,就去东郊饭店,这个学期快结束了,就当我给哥几个送行了。”
“巴依万岁!”陈晓春敲着饭盆就喊起来,惹得岁数最大的老苒慌忙阻止他,“不能这么喊,可不能这么喊,巴依,那是万恶的旧社会……”
“秦东不是新社会的巴依吗?”热合曼笑道,突然陈晓春就一碰他,“瞧那边,有人一直在关心着秦东巴依呢。”
阿嚏——
秦东却又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今天这是怎么了,昨晚着凉了?
看着老苒几个人眨着眼挤着眉看着不远处的苏玉波,苏玉波也不时朝这里瞅几眼,阳光下,苏玉波的样子很是耐看。
“巴依老爷,苏玉波克孜看你的眼神亮晶晶的……”陈晓春拍拍秦东,这两个学期,大家互相学习了不少方言,克孜在北疆语境中,就是姑娘的意思。
“风铃草一样亮晶晶的眼神……”陶阿满马上补充道。
“阿满同志,你也知道四月的纪念?”陈晓春立马象惊见天人,两人热切地握手,秦东看看二人互相吹捧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他突然又想到了那个远在北京的姑娘,别说,还真是山海大嫚,真有韧劲,也真执着,只要自己不回信,这信就一直写,都写到第九封了……
一行人放下手里的暖瓶和饭盆,快速朝校门外走去。
初春,学院高大的白杨树上的已经长出嫩嫩的绿芽,阳光温暖的中午,虽然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但校园里依然很静谧,相对于嵘啤快吃饭时小勺敲击饭盆的声音,秦东感触良深。
“呔——留下买路财!”
突然,粗大的白杨树后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大家吓了一跳,秦东定睛一看,马上笑了,他抬起手赏了他一巴掌,热情地巴掌拍在肩上,差点把杜小树拍趴下。
可是这一巴掌也把他打到一边,他就看到,他的东哥已经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呼吸好象也变得急促起来。
果然,明亮的阳光下,粗大的白杨树间,就走出那个穿着一身橘黄色毛衣的人,她抬头看看他笑笑,又羞涩地低头看着地面,却又勇敢地把抬起头来……
笑容,立即照亮了秦东!
阳光下,她的身上仍是那件米黄色的风衣,明亮而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在秦东眼里就升起一团迷幻的亮色,比这亮色更亮的依然是那张白晳的脸,那里有着让秦东这两个月来回忆悠长的纯净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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