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雅言飞身回到马车壁上,她手里的软剑指地,冷冷地睨着围在马车外的这二百名骑兵,嘴着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ldo;准备弓箭!&rdo;那将领站在骑兵的护卫中下令。
万俟雅言把软剑捏在手上,竖在身前。她的手上注入一道真气贯入剑中,原本柔软如鞭的软剑顿时竖得笔直,冷气森然的剑身也泛出淡淡的青芒。万俟雅言的脸让剑上的青茫印得泛青,犹如地狱厉鬼。
&ldo;瞄准,射!&rdo;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万俟雅言双手握剑迎着那些箭便冲了过去。
剑气森森,犹如鬼魅般的人形绕在那些骑兵身上缠绕划过,无数的断肢残体四射开来。鲜血、碎尸四处飞溅,马嘶长鸣,剑气森森。
这里变成了鲜血淋漓尸横遍野的修罗场!有些骑兵见势不对,调头想逃。可刚拍马就被万俟雅言追上,砍成两截。有人抽刀扑上来,想拼命。结果刀被万俟雅言手中的剑砍断,再被她的剑削去脑袋或拦胸截断。
屠戮没持续多久便停了,只剩下二百来匹无要驾驭的马围在马车周围。
原本坐在马车上的骑兵全部变成了碎尸散落在地上。
万俟雅言收了劲手,手里的宝剑又变回了软剑,且,兵不沾血。她收剑回鞘,跃上马车。孩子的哭声自她的皮袍下响起,她掀开皮袍,见到一个混身是血的孩子躺在马车的木板上,肚子上还连着脐带。万俟雅言赶紧把孩子抱起来,脱下衣服把孩子裹住,她抱着孩子叫道:&ldo;姐,生下来了,孩子生下来了。姐!姐!姐!&rdo;马车上的女人已经没了气息。万俟雅言抱着那哇哇大哭连脐带都没有剪的孩子看着万俟雅歌,泪水奔眶而出,几声哽咽,便跪在她万俟雅歌的身边悲声恸哭。她的娘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惨死了,是哥哥养大她,是姐姐照顾她,是兄长和姐姐给了她亲人的温暖。
华君听到响炮动静,马上命令玄烈调头去与万俟雅言会合。
押粮的暗卫听到响箭也立即调头朝响箭放出的方向奔来。
华君他们离得较近,率先赶到。当华君看到面前满地残尸时,眼前的视角冲击差点就让她晕倒在地上。她赶紧扶住轿子定住心神,想到万俟雅言,喊声:&ldo;雅儿!&rdo;冲进了尸堆里。她喊道:&ldo;雅儿!&rdo;想在那些残尸碎块里找到万俟雅言又更怕找到万俟雅言。&ldo;雅儿‐‐&rdo;华君吓得都快疯了,眼泪不停地往外飙,她就怕,就怕看到万俟雅言出意外!
&ldo;门主!&rdo;玄烈和那几名抬轿的人朝马车那围了过去。
华君跌跌撞撞地踩着尸体奔过去,见到万俟雅言跪在马车上,还在动。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流着泪笑道:&ldo;雅儿!&rdo;活着,没事。
万俟雅言沉吸口气,生生地止住泪,扭头看向华君。她泪眼婆娑,双眼泛红。
华君看到万俟雅言这模样,又再看到万俟雅言怀里抱着的那一团,她颤栗着爬上马车,见一个女人躺在马车上一动也不动。她试着去探了下那女人的鼻子和摸了下她的颈动脉处,摸不到一点气息。
万俟雅言全身难掩颤栗,哽咽着说声:&ldo;姐姐走了。&rdo;她掀开怀里的袍子,把里面那没了哭声的孩子给华君看,说:&ldo;留下这个孩子。&rdo;那孩子的脸上还沾着血污,连眼睛都没睁开。
华君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更没有见过死得那么惨的人。这会儿马车外全是碎尸,马车里也有两个死去的女人。她蹲在万俟雅言的身边,吓得全身发抖。她看到这孩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强笑,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若不是极力强撑,她这会儿非得晕过去不可。
万俟雅言缓过神来,她抱着孩子跳下马车,叫道:&ldo;玄烈,你领两个人去把我姐夫的尸体背上与大部队会合。&rdo;又朝离她最近的一个护卫说:&ldo;你把我姐姐的尸体背上。你们四个抬轿!&rdo;她见华君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过去,把孩子给华君,说:&ldo;你替我抱好孩子。&rdo;
华君全身虚软,自己都快站不住了,哪有那力气去抱孩子。可万俟雅言把孩子给她,她怎么也得接住。华君抱着孩子被万俟雅言送上大轿,万俟雅言也钻进轿子里坐稳。
华君见外面那犹有温度的尸体、血染裙摆的尸体被人背着实在太难看,她说道:&ldo;雅儿,我们下去,把你姐姐的遗体放上来抬着走吧!&rdo;
万俟雅言拦住她,说:&ldo;你的脚力不行,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孩子刚出生还脆弱,吹不得风受不得凉。这是姐姐留下的孩子,也是我们家仅剩的一点骨血,得把这孩子保住。我与姐姐再亲近,姐姐也已经没了,就让她委屈一点吧。&rdo;
前行没多久,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陶婉的声音自轿外响起:&ldo;门主!发生什么事了?&rdo;
万俟雅言下令所有人火速赶回凤鸣寨,又让人把她姐姐和姐夫的尸身放上她与华君之前乘坐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