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看了看牢房门口脸色灰败的王大人,点点头:&ldo;打了几棍,没有大事。&rdo;
王大人满脸的汗,整个人散发出绝望,声音颤抖:&ldo;大人,实在是误会……这这……小公子也没说……&rdo;
陆应秋转头看他,王大人闭了嘴,他冷冷道:&ldo;备马车。&rdo;
王大人抬腿踹了衙役一脚:&ldo;还不快去!&rdo;
陆应秋又道:&ldo;滚!&rdo;
王大人原地哆嗦几步,带着手下离开了。
陆应秋回过头看期思,期思眼眶微红,笑笑说:&ldo;陆应秋,我想回家。&rdo;
期思却没让他背,扶着他手臂慢慢走出了牢房。
外面阳光暖融,春风如水,一下子敞亮起来。
王大人站在马车边,冷汗如注,战战兢兢看陆应秋扶着期思上了马车,恨不得趴下当垫脚石,门帘放下,陆应秋令车夫先送期思走。
府衙外,陆应秋目光扫过众人。
他是带兵打仗杀过人的,气势散发出来,在场无人敢言。
缘空说的没错,陆应秋一来,肯定有办法,但陆应秋不需要别的办法,他本身就是办法。
他神色冰冷,声音沉稳:&ldo;拿纸笔和印来。&rdo;
王大人一愣,但什么也不敢问,瞪了手下一眼,手下的人忙跑去取东西。
&ldo;这孩子既动了手,我作保,将他带回家先养伤&rdo;,陆应秋提笔在纸上写了份作保的文书,留了自己的印,示意王大人落印,&ldo;你们不按规矩打人,是另外一桩事,我自会处理,这孩子所作所为却是挑不出错的,你记住。&rdo;
王大人几乎不敢接那份文书,陆应秋塞给他,牵过自己的坐骑,转身利落踏蹬上马,低头扫了府衙上下众人,又看了看府衙大门,目光寒冷如铁。
&ldo;既然冯家报了官,若这官司要打,就快一些。&rdo;
随后一扬手中长鞭,落鞭如惊雷,骏马扬蹄嘶鸣,飒沓离开去追期思的马车,留下府衙众人面面相觑。
从府衙到期思家,城南至城北,要穿过大半个卢阳城。
十分安静的街巷里,一间不大不小的宅子,门旁洇着浅浅青苔的两尊石刻小吉兽蹲踞着,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吉兽身上,静谧安宁。
推开门,宅子里洒扫得干净,前院一株梅树,枝干遒劲,被柔润的江南水汽沁得色泽深沉。
娘亲去世后,期思家里就只有几个仆从和一名老管家。
老管家闻声出来接期思,缘空和小云松也已早早来等他,陆应秋将他扶下马车。
期思动作牵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老管家一边拿柚子叶在他身上轻拍,一边连连哀呼,仿佛伤的是他自己。
陆应秋只得安抚道:&ldo;他年纪小,很快就能好了。&rdo;
期思坚持先洗了澡,回房间趴在床榻上,感觉浑身都散了架。
陆应秋随身备着伤药,他的药比大夫的管用,确认期思没伤到骨头,给他上了药,轻轻盖上薄被。
&ldo;他们要对你上刑,你为何不提我?&rdo;
缘空和小云松在一旁,方才看见那大片青紫,触目惊心。
期思把粥碗放在榻旁的漆盘上,说道:&ldo;不是不能跟旁人说你的事吗。&rdo;
陆应秋在军中任要职,身份不同,一直都对周围人说他是做生意的,免得给期思和缘空招致麻烦。
陆应秋皱眉:&ldo;我说的是平常不许说,都上刑了,还不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