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酒精滑入喉咙,像烈火撕扯着冰川在胃里灼烧。
谢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恋上酒精的,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自我折磨会让他有一种诡异的放松和愉快感。
他没办法忘记痛苦的根源,他只能寻找极端的方式麻痹自己。
鼎沸人声安静下来,藏在各色假面之后的人们看着那个矜贵优雅的男人静静走到三角钢琴前,打开琴盖,然后坐下。
他的左手白净而颀长,指骨流畅分明,那是仿佛是一双天生就该为音乐而生的手,却极少人知道,另一边的黑色手套之下,有怎样难看丑陋的疤。
只是因为一个人。
她离开了,所以他的生命也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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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淼淼来到会场的时候,恰好听见男人指尖抚落在黑白琴键上的第一声清响。
男人是经典吸血鬼伯爵的装扮,内里的马甲勒出窄腰,双肩处扣着繁复古典的及地的披风,肤色冷白,鼻梁高挺,清俊的下颌线条像刀一样冷锐的弧度。
他戴着黑色的假面眼罩,脊背笔挺如松,眸光寂静地半垂,清澈的琴声便从他灵活的指尖跃出。
他安静坐在那里,明明四周全是聆听的观众,却依然显得他冰冷孤寂。
这让柳淼淼想起自己在欧洲留学时看见的,那些装裱于浮雕墙面之上,矜贵又高雅的宫廷油画。
男人仿佛留意到宴会厅这边的动静,稍稍抬眸朝她这边望来,两人视线在半空有几秒平淡的交接。
柳淼淼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也许只是无意的一瞥,他便淡淡地转了回去。
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即使他隔着面罩。
柳淼淼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白色蝴蝶蕾丝假面,意外的,和这男人脸上的是一对儿。
柳淼淼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虽然在这个美貌可以流水线生产的时代,帅哥美女都是大同小异,不排除她自己也存在一些见色起意的因素。
唐玥换了一身性感小野猫的打扮,挑了个豹纹面罩戴上,跟在柳淼淼身后浑水摸鱼地进了会场。
会场人多,灯光迷离昏暗,大家又打扮夸张,谁也没注意到舞台旁侧多了两个人。
柳淼淼和大多沉醉在琴声中的人一样,站在会场一角,有些出神地望着舞台中央的那个男人,低声问唐玥:&ldo;那个人是谁?&rdo;
&ldo;天哪好帅……&rdo;唐玥星星眼道。
柳淼淼:&ldo;……&rdo;
柳淼淼皱眉:&ldo;我在问你话。&rdo;
&ldo;……噢!&rdo;唐玥猛然回过神,&ldo;他就是谢灼啊,没想到他和柳总您居然是高中同学诶,要是每天都能见到男神真的太幸福了,唉,都怪我没有早生两年,没办法和男神上同一所学校念书。&rdo;
柳淼淼:&ldo;……&rdo;
柳淼淼沉思半刻,提出疑问:&ldo;谢灼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