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并没有很受这些问题的困扰,那个时候霍华德刚刚开始受到失忆症的困扰,也许他害怕面对老朋友时的难堪,或者,很有可能藏在心灵深处的负罪感使得他举步不前。
埃勒里再度为他的烟斗装上烟草,真正困扰他的是,这是他第三次为了办案而到莱特镇,实在是个令人心痛的巧合。埃勒里不喜欢巧合,巧合让他觉得不舒服,想得越多,不舒服的感觉越强烈。
如果我是迷信的人,他想,我会说那是&ldo;命中注定&rdo;。
奇怪的是,过去两次在莱特镇的调查,各种情境都让他有一股同样的疑惑,他怀疑‐‐他过去也曾经怀疑‐‐是否这一切都没有共同的模式。这个模式,明显得无法逃过任何肉眼。当他成功破解海特和福克斯的案子时,两件案子的性质都让他必须隐瞒事实真相,让外界以为他的莱特镇之行明显的失败。
现在又发生了范霍恩这档事儿……
他妈的莱特镇和它所干的好事!
埃勒里把霍华德的地址塞进他放烟斗的外套口袋里,并且烦躁地把烟斗放回去。
他忽然想到,阿尔伯特&iddot;马纳斯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次,埃米琳&iddot;杜普雷会不会邀请他在黄昏的冷风中讨论艺术?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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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波吕斐雄斯: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
【注】见埃勒里&iddot;奎因著《凶镇》。
【注】见埃勒里&iddot;奎因著《狐狸杀手》。
第二日
的顶端闪烁着欢迎的光芒。仿佛一个他见过的小孩,正穿着同一条蓝色牛仔裤,那双同样肮脏的脚,坐在车站屋檐下一辆他以前也见过的生锈的手推车上,嚼着同一块口香糖,同样冷漠空虚的样子。周围的乡村景观,在轮廓上可以说完全没有改变,不同的只是颜色而已。
那里有同样的草地,同样的山丘,同样的天空。
埃勒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莱特镇甜美的一面,他想,一边把行李在月台上放下,四下张望找霍华德。不难理解为什么十年前在巴黎的霍华德,看起来那么黏土头黏土脑,不管你是像林达&iddot;福克斯那样喜欢莱特镇,还是像劳拉&iddot;莱特那样的讨厌它,只要你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你走到天涯海角也离不开莱特镇。
霍华德呢?
埃勒里向东走到月台的尽头,从这里他可以看到上惠士林街慢慢地穿过下村,直到广场的一角,然后优雅安闲地步入到牛奶和蜂蜜之家,甚至能走到犹太人居住区。他在想:城里的&ldo;莎丽小姐茶屋&rdo;还有没有卖凤梨软糖和坚果奶油冻给莱特镇的上流人士?还能不能闻到西德尼&iddot;高奇大众商店里的辣椒、煤油、咖啡豆、长统胶鞋、醋和奶酪的香味?星期六晚上,果园区的跳舞池是否还能见到穿着整齐的妇女寻找他们的小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