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本宫懿旨,命宫中凤卫倾巢出动,协助首辅办案。”
伺书护主心切,急急劝阻道,
“若是让凤卫协查办案,那娘娘在宫中的安危怎么办?
凤卫乃您的私卫,如今仅余六十几人,每一个都是您砸了无数真金白银培养出来的,那掳人的贼匪还不知是什么路数,若是折损一二,岂不是损耗了娘娘的心血?且首辅大人已经调动了不少兵马,也不缺娘娘这寥寥几十人……”
“那些虾兵蟹将,岂可与本宫的凤卫相提并论?”
李明珠蹙着眉尖,微微抬手,打断了伺书的话语。
“娘娘三思,此举不妥!
人心易变,艰险叵测。
因合欢散一事,首辅大人已经与娘娘生疏了,娘娘何苦还要折损自身,给他人做嫁衣?”
太后娘娘之所以能在后宫中屹立不倒,升至云巅,不就是靠着这幅冷血冷心肠爬上来的么?伺书自然也以为,这次太后也该作壁上观才是。
其实伺书说的这些,李明珠又何尝不清楚?
可她心中到底有一杆秤,在保全自身权势,和维系至亲血脉至亲孰轻孰重,这些时日来,她心中已有定论。
“那次原就是本宫没有拿捏好分寸,也怪不得他同我生分。
无论如何也好,本宫是做姐姐的,哪有与自家弟弟计较的道理?且你瞧见这风雨欲来的动静没有?想必他是很看重那位未来弟媳的,那孩子更是本宫的亲侄子。
本宫亦为人母,实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观。其他的话也不必多说,你传令去吧。”
阮府这头。
阮丽云与阮玉梅姐妹二人,原正在为三日后的大婚,确认着喜宴上的菜色,已经九岁的舒姐儿,眉眼间已能看出些阮家女子的姝丽绝尘来,真乖巧着伫立在膳桌前报菜名。
来福正蜷缩着猫身,在桌下打着猫盹儿…
一切都是家常馨然的模样。
阿杏急步入内,气喘吁吁着,道出一句石破天惊之语,打破了其乐融融的景象。
“二位姑娘…
东家与安哥儿,在顺国公府被人绑走不见了!”
来福“喵”得一声惊跳而起。
姐妹闻言的瞬间,二人指尖的筷箸,不约而同一起掉落。
经过了反复确认之后,才终于惶惶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无人主持大局的情况下,年长几岁的阮丽云自然成了主心骨,她先是让乳母将啼哭出声的舒姐儿送回了房间,然后煞白着脸,与妹妹阮玉梅商量对策。
阮玉梅有些六神无主,带着哭腔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那可是顺国公府首辅老宅啊!寻常百姓见了都得绕道走,生怕冲撞到了贵人,那贼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当众掳人?!”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那贼人必然是料定了顺国公府这几日事务繁忙,才寻准时机下此黑手的,想必是筹谋已久,绝非是忽然冒出的歹念。”
阮玉梅闻言愈发心慌,
“那可如何是好?
阿杏方才说了,离二姐与小为安不见,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时辰了,我…我简直不敢想…”
阮丽云太阳穴直跳,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莫慌…越是关键时刻,我们越不能乱了阵脚。
我们都如此着急,想必首辅大人与顺国公府一定比我们更着急。”
“首辅大人必然会派官兵海捕追查,可怕就怕这种阴私事,明面上难以查获出什么蛛丝马迹,好在咱们阮家商行中,还养了这么许多小厮与售货娘子,那贼人既然掳了人,那打点车马,过路驻停的,难免都会露出马脚……
放话出去给京中的所有的商铺,上至东家掌柜,下至伙夫脚力,但凡察觉周遭有与这桩绑案的任何蹊跷,直接报向阮家商行,我们阮家必重金酬谢黄金千两!”
阿杏得了令,立马领着全府上下的仆婢们,朝阮家的各个商铺中送信去了。